明井然的目光像月光一样凉凉的,迟衍一等她检查完,立刻重新扣上睡衣扣子。
“没有哪里痒,也没有呼吸困难,”迟衍说着,再次用手按上了心脏,“但是我现在心跳更快了。”
明井然沉吟片刻。
“我今晚陪你睡吧。”
“你今晚陪我睡吧。”
两人异口同声道。
迟衍说完又不好意思,把被子拉到眼睛下,翻了个身装睡。
她听到明井然走出门去了洗手间,接着去了阳台,应该是晾衣服,最後回到房间,在她身边躺下。
除了□□的时候,两人并不会在一起睡觉。和某一个人真正意义上的一起睡觉,这对迟衍来说还是生平头一次。
她翻回身面对明井然,鼻尖下飘着淡淡的橙花香气。
“谢谢,今天太麻烦你了。”迟衍说。这样麻烦一个人,对她来说也是生平头一次。
“这不叫麻烦。”明井然说。
“这不是麻烦是什麽?”迟衍问。
明井然没有立刻回答她。
“麻烦”和“照顾”的区别,在于她在她心中距离的远近,现在也许还不是时候。
“那就是麻烦吧,”明井然说,“你欠我一个人情了。”
翌日中午,迟衍满头大汗地热醒了,量了体温,烧已经完全退了。
她下午给自己煮了点粥喝了後,出门打车去医院打了剩下的一针。
最後一袋药水快打完的时候,罗婕打电话来说要接她。
“不必这麽麻烦,”迟衍说,“我自己走回去,顺便在外面吃晚饭。”
“刚好就在外面乱吃东西?”罗婕责怪道,她坚持说,“我来接你。”
迟衍默了默,问:“是明井然让你来接我的吗?”
电话里没有回音,迟衍就当她默认了,“好,你现在过来吧,我正好快出来了。”
罗婕开车去医院接上迟衍。
借着昏黄的暮色,迟衍依稀认得这不是回望江公馆的路,也不是去摄影棚的路。
“是去吃饭?”迟衍问。
罗婕却答非所问:“迟衍,井然她对你这麽好,你愿不愿意为她做一点小事?”
“当然可以。”迟衍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接着车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
迟衍回神看向罗婕,发现她的表情十分凝重。
“要我做什麽事,你说啊,有那麽难办吗。先说好,超出我能力范围的我可不能保证做到。”迟衍说。
罗婕说:“这件事对你来说也不难,你肯定做过很多次了。”
迟衍笑着问:“那是什麽?吃饭唱歌还是睡觉?”
罗婕紧张地握着方向盘,说:“……睡丶睡觉。”
“不是吧?”迟衍半嗔半喜地扬起眉,“明井然怎麽连这种事都要你来办?”
她回想起昨夜明井然看她时那个露骨的眼神,心中叹息,虽然她病才刚好,但可怜明井然已垂涎了她一整天,便还是依了她吧。
罗婕说:“不是井然,是周牧。”
迟衍从畅想中抽回神:“啊?周牧?哪个周牧?谁是周牧?”
罗婕:“……”
三分钟後,车急停在路边,迟衍愤怒地摔门而去。
罗婕打了双闪,靠在椅背上头疼。
完了,她这份工作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