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嘉开拳馆,不通兵器,却也?知道个大概,这几种样式的现代并不流行,可最近之前历史记载过的兵刃行制也?匹不上,换句话说,这应该是个人定制。
什么样的人会定制这样奇怪的兵刃?
歘地一声。
丁文嘉抬头,惊得?嘴都合不拢了,那个弱不禁风,走过来?都需要老钟半扛带抱的五姑娘,竟操着手中的三?面刃狠狠地戳着那具女尸。
一下……一下……,她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她扬起手臂,露出枯枝一样的胳膊,狠狠地扎下,似还不解气,她拧着刀柄,慢慢地旋转,旋转,费力地旋转,想让刀口?变得?更大,更加狰狞,直到她解气了,满意了,她才慢慢抽出手中的三?面刃,可立刻,她又会补上第二刀。
“你应该想到的,”丁文嘉听到这个被老钟称之为“五姑娘”的人在?慢慢说话,声音又低又沉,“海家不会浪费每一具有用的尸体?,我是死了,可我的骨头还有用,他们会找下一个人,强行把我的脊椎骨剥离下来?,还给新?的人,可他们忘了,每一具神兽骨都会带有原主的记忆,我死了,可我又活了,你应该料到的,”她忽而抬头,像是看?着这参天的铜皮古树,她像是在?笑,因为她的双肩在?轻轻抖动,丁文嘉不知道她是在?看?天还是在?闭着眼享受这胜利的喜悦,丁文嘉只听到她感慨了一声,“你该死,而把她当做我的你,也?该死。”
什么意思?
丁文嘉听不明白,她只听到这位五姑娘忽而吼了一句:“我们来?晚了,进?不去了,”她突然回头,硕大的帽檐将她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丁文嘉看?不清她的眼睛,却又分明能感觉得?到,她是在?盯着自己的,帽檐下,黑漆漆的一片像是无尽的深渊,随时能把丁文嘉吞了似的。
“让她开门。”
“姐,她只是和我们一起来?报仇的。”小山急了。
“我说,押她,去开门。”
“姐,她未必打得?开。”
“她是西南蛇族正统的丁家人,怎么打不开?押她!去开门!”
此时的金瑶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正随着胡春蔓沿着坡地往上走,远远地,已经看?到莲花洞了。
虽然胡春蔓说铃铛三?十?年前就不见?了,可金瑶还是想去看?看?,毕竟铃铛是认主的,万一……,金瑶是想着万一……铃铛知道金瑶回来?了,也?跟着回来?了呢?
中途南边倒是起过一次黄色烟雾弹,胡春蔓看?了一眼,示意金瑶不必惊慌:“有人要闯,不过才黄色信号,不足为惧,娘娘留下的铜皮古树便可对付。”说完,她又问了一句,“对了,娘娘这次进?来?,未提前通知我相迎,是怎么从外面开的门?”说罢,胡春蔓又佯装掌嘴,“瞧我这记性,那铜皮古树就是娘娘从昆仑带下的,自然是认得?娘娘,纵然近一百年脾气见?长,娘娘真身都在?,又未曾受损,打也?是打得?过的,它不敢造次。”
“我真身损了。”金瑶倒是不遮掩,她指了指一直跟在?身后的宋戈,“为了救他,分了他一半。”
胡春蔓本是阔步往前,这腿才抬起来?,还未落下,便僵在?空中,久久未回过神,吞咽了一下口?水,才反问:“救谁?”
“他。”
“分了多少?”
“一半。”
胡春蔓听了几乎快要背过气去,十?分自觉地自掐人中猛扇风,还不忘呛金瑶几句:“娘娘,我记得?当年万灵洞初创,你和九婴那老匹夫一个个地清心寡欲的,一个为了女人不飞升了,一个为了男人舍了一半的真身,小瑾怕不是学了你俩的,眼里心里如今都只有那个人,只有过年才回趟娘家,我这万灵洞还真是人杰地灵,别的没出,出了几个情种。”
胡春蔓揶揄归揶揄,始终还是担心着金瑶:“昆仑可知道?”
金瑶看?了看?天色,只轻声说:“早晚会知道。”
我站着等,如果她一喊我,我……
合着……金瑶这是当真要和昆仑杠上了?
胡春蔓心里?头挺复杂的?,于情于理,她?都是站在金瑶这边的?,当年神兽逃难,无处可去,眼看着要就灭种,若非金瑶大?开?山门迎了她?们进去,还允许她?们创了地下长白,莫说那些小神兽,怕是九尾狐族这一支都要绝后了。
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金瑶娘娘的?恩情,绝非滴水,胡春蔓便是拿全族人的?命来还都是不够的?。
“不过?和你无关。”金瑶晓得胡春蔓心里?在捣鼓什么,她?膝下那位小少主便和胡春蔓的?性?子一模一样,一丝一毫都不愿意多?拿了别人的?,总是算计着算计着如?何还,说来也是巧,九婴喜欢的?那位貌似也是如?此,算什么呢?有什么好算的??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她?金瑶活了万万年,施的?恩惠多?了去了,得罪的?人也多?了去了,她?可不稀得算,也算不清。
金瑶回眸看了一眼宋戈,反问胡春蔓:“你刚才说,我是情种?”
胡春蔓愕然,怕不是自己刚才措辞不当,九婴那老匹夫老树开?花虽然稀奇,但时间久了,也还能理解,尤其是见?过?那姜家的?小孙女后,胡春蔓懂了,食色性?也,她?要是男人,也喜欢那小姑娘啊。
可金瑶娘娘开?荤,这种事?儿,说遍昆仑也是没人信的?。
过?往倒是也有些胆子大?不要命的?人喜欢过?娘娘,早些年胡春蔓还听说,金瑶差点就动了心了,结果貌似被那人给骗了,那人是个花花肠子,被金瑶抓了个正着,传说中,金瑶娘娘离开?的?时候,背影那个落寞,可怜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