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脑内一直在勾勒水白色的餐具,耳边仿佛还会回响着那无限的哗啦淅沥声。
水声像大雨,不断不断地倾盆而下,淋湿游行。
他深吸一口气。
耳边风声呼啸得更狠。
游行呼吸进去几口冷气,最终只是一直一直伫立在那个地方,沉神凝视着远方。
他满眼盼望地望向海,又只是认真地想了下今年的冬天还是这么冷。
到底什么时候会暖和起来。
但是夏天也很讨厌,奇热无比。
春天容易过敏,会痒,会起包,也不是很喜欢的样子。
秋天太短了。
大抵最舒服的日子是清明节出太阳。
不算太热,但也不是很冷。
可以衣着轻便出行。
游行脑内切换着过去的季节,他耸了耸肩膀,干脆就地蹲下来。
不远处海水翻滚,透入骨髓的凉风吹得人膝盖疼。
游行转头看了眼木屋中的人影,模模糊糊的。海水涌上来时耳边的聊天细语声仿佛被放得很大。
容淮南开怀大笑的声音着实清朗。
木屋内,容倾俊美如霜的侧脸面色沉静,他举着酒杯时欲言又止。眼角不经意的余光看向屋外孤零零的人影,他放下酒杯,紧接着炭火的噼啪声跟门关上来的声音就传过来了。容淮南的语气变得沉稳而坚持,他手一直搭在门把手上,直到过了十几秒,容淮南才说:“玩几天再回湛海吧。”
容倾点头,他目送容淮南出门,却又坚定道了声:“父亲,小心叔叔。”
容淮南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冷风阻隔的瞬间,门同时落锁。容淮南把手插在口袋里,他的黑发间隐隐约约白了几根头发。
容淮南头也不回对自己儿子说:“再说吧,你管好你自己。大人的事你不需要担心太多,你维护好湛海市治安就行了……不想也就算了,随便你。”
容倾听到门落锁的声音,叹息了一声。
他想容淮南跟容瑾兄弟关系情深,怕是难得下狠手处理。
容倾看向窗外,游行仍然在屋外站着,没有进来。
木屋内明亮如昨,方正的竹制餐巾纸盒吸引了容倾的注意。他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指尖点着纸盒尖锐的地方。也没有做什么,只是这样出神的凝视。
木屋内是温暖的,容倾觉得心是凉的,他反复抬眼看向窗外,情不自禁想到了跟游行的关系。毫无疑问,他会是他此生唯一的挚爱,也是从一开始一见倾心的初恋。但阴差阳错……容倾感觉木屋内渗进一股无形的冷风,凉飕飕地吹得耳朵发冰。
他其实,确实不是很讨人喜欢的性子。
当初碰到游行,游行逼迫他坐在地狱城的王座上,他看到游行急切而着迷地问他,像是讨好的玫瑰花,长满荆棘跟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