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致书摸了摸自己颈部的伤口,他无法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身后,他先是闻到一股血腥味,又再是看到自己风衣衣摆上的血迹。
迟来的痛苦让容致书脸色发白,眼神愕然而惊恐。
容倾看容致书肩胛骨被挖了一道血口子——本该生出翅膀的地方,游行【凝结时间】,他愣生生挖走了容致书一只翅膀。
游行无波无澜朝容致书望了一眼,眼神清澈又可怜。
偏偏,容倾只会护着他。
容致书简直是咬牙切齿,可迟来的钝痛感让他几乎是五感丧失。
游行把容倾对他的不合理作为所产生的怒意,全部借机发挥,搞容致书身上去了。
容致书越看游行越他妈的火大,给超级甜的一颗枣子又猛打一棒,他敢怒不敢言,几乎要痛到昏死了。
“你——!”
容致书瞪得越来越凶,容倾就越发讨厌,瞧都不愿意瞧容致书了。
容倾像是知道游行干什么事儿,他捏住游行的肩膀,游行眼圈通红,“疼!”
游行抬眼瞪容倾,眼睫湿润,挂着泪珠。
“他骂我,我不能打回去?”游行诉苦,他看容倾脸色阴得跟个什么似的,继续哭,也不说话了,继续委屈继续婆娑泪光,“神界的人都一个样,个个都巴不得我死,还骂到我门口来了,我怎么不能动手了?”
容倾依旧分不清游行是装还是真的哭。
心倒是给搅得一团一团的难受。
容倾眼瞧着容致书滚走了,他感觉风从耳边刮过,又用手抹上游行的眼角,无奈问了,“这么爱哭,水做的?”
游行啐他:“那你滚!”
语气生硬了,大抵是真的委屈。
容倾如斯想。
他更加干脆地把人搂稳,又捏了游行冰冷的手到自己掌心。
凉又冷漠。
杀人不见血。
“再叫一声?”容倾哄游行。
游行听得心中酸涩,又听容倾说:“乖,再叫一声?”
“真愿意死你手上,”容倾好似胡言乱语,叫得游行心中软软的,“你怎么让我死,我都愿意。”
容倾固执强硬地攥紧游行的手腕,他感觉容致书说得其实都是对的。
可是少有人懂他。
他不负责任,一意孤行,对什么都薄凉。
他是神界大天使长,为神界冲锋陷阵。
理所应当,不该、不能、不许失职。
可他遭遇梵天折磨,血淋淋躺在血泊中时,也没有见得那些天使多友善,不是那样狰狞的笑,又是那样生如蛇蝎的躲避。
容倾记忆模糊,他声音柔柔弱弱地问游行,手搭在他耳边问:“那天,你来了神界找我吗?”
游行听容倾讲话耳根子依旧是一片酥麻。
容倾吹气音,游行更加受不了,直觉想躲,他生硬道:“没有。”
“真的没有?”容倾试探性问,手箍住游行的力道更加重,鼻尖在游行颈侧滑动,唇也抵在了游行的耳垂处。
游行并不能受得了容倾此番的亲密,这令他难捱。
这么轻易沉迷,这么轻易被哄住,终归是他不能够接受,不能够去面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