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白郁非走过去。
“可以来我房间一趟吗?有题不会想问你。”
白郁非点点头。
这似乎是周忌敏第一次问她题,但白郁非一点都不意外。
前后脚进她房间,周忌敏坐在书桌前把数学题摊开,白郁非坐在她身边,读完题开始在草稿纸上计算。
再没有其他交流,就这样一题一题地解决着。白郁非甚至开始为她总结,说函数这一块她比较薄弱,几何做得挺好的之类。
好像之前的争执从没发生过。
不过,争执本来就和她俩无关。
在白郁非的帮助下,周忌敏这次做作业比以往都更顺利。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白郁非平静地说,“不是作业也可以。”
这一刻,周忌敏终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小非姐,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如果给你和白阿姨造成什么不便,我也没办法了。”
白郁非点点头,她早就猜到了。
周忌敏的性子就是这样,表面什么都不在乎,心里却比谁都要强,只是不说。
“你在想婚礼的事吗?”白郁非轻松道破。
“……嗯。”
“我们都没有办法,只能接受。”白郁非将语境拉到她们作为“统一战线”的位置,周忌敏的语气也有所松动。
“我可以问一下,你爸爸去世的时候,你的心情吗?”
再次被提起,说实话,白郁非对那天的心情细节已经有些模糊,似乎只有条件反射的心痛,竟也找不到其他什么词来描述。
好像生活一团糟的时候,再发生什么天塌了的事,都淡淡的,没什么摧毁性的杀伤力。
“哭啊,哭到累,累到没有心情去胡思乱想。”稍作思考后,白郁非轻轻地说,她的语气,像在讲述昨晚做了什么梦。
梦里她失去了最亲爱的家人,醒来后,发现这些都是真的,只是隔了好几年。
“这样啊。”周忌敏有些失神。
“你呢?”白郁非其实有些困了,但她不想扫周忌敏的兴。她趴在桌子上,眯着眼问道。
“我不知道,我没有任何感觉,甚至没有哭,只想睡觉,睡一觉,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但是醒来,事情还是发生了。”白郁非替她接了后续。
“嗯,我看爸爸也不难过,我们花几天时间迅速处理好丧事,就像往常一样,我上学,他上班。刘嫂说,她看到爸爸偷偷哭过,但我一点都不相信。”
“为什么?”
“当时只是直觉,直到后来,也就是去年春天,他认识了白阿姨,当时我想,幸好我没有相信刘嫂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