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招思绪翻滚,她摇头,“母妃不知,可这双虎头鞋崭新如常,可见一定是乾跃十分珍视之人所赠。”
小乾跃点点脑袋,“旁人都不知这鞋子来历,我可以?告诉母妃。”乾跃凑近她耳边轻声?说,“这鞋子是相父所送。”
陈阿招眼皮猛地一跳,她不可思议道,“林丞相?”
“这相父还是亲手缝制的。”乾跃似乎回想起什么,眼中微红,“虽然五岁的时候我还小,但是那个寒冷刺骨的冬日我怎么也忘不掉,我的一些皇兄皇姐把热水洒在我的身上后,让我赤足在雪地里爬……”
“我越来越冷,到最后都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了……那时候是相父出现?了,他把我从地上抱起来,带到了一个很温暖的炭盆旁烤火,相父亲自把这双鞋子给我穿上。”
陈阿招发出一声?冷笑,“你怎知道是他亲手缝的,没准是他准备不要东西,瞧好遇见你施舍而已。”
“不是这样的。”乾跃蹙起眉,他热乎乎的小手?拉住了陈阿招的手?,双眼盯着?陈阿招,眸中生出疑惑,“我似乎发现?母妃很厌恶相父?”
有?这么明显吗?
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看出来了。
陈阿招也懒得装了,她冷哼道,“你别被他温柔的表象骗了,他这个人虚伪自私,冷漠无情。”
“不是这样的!”
陈阿招微愣,她感觉到乾跃捏住自己手?心的手?在收紧。
“如果相父真的冷漠,就?不会在雪地救我,我不止一次曾看到相父孤身坐在亭中绣鞋,缝衣,相父缝针的手?法可高超了,他不仅会绣桂花牡丹,还会绣鸳鸯和鲤鱼呢。”乾跃音量提高。
林祈肆聪慧,倒是没有?什么他不会的。
陈阿招随意附和一句,“没想到丞相大人竟对?女儿家的东西感兴趣。”
“倒也不是感兴趣,我曾听相父说过,他是绣给自己已经离世的妻儿的。”乾跃道。
陈阿招心中忽地一怔,面?色有?些难看地问,“我怎么没听说过林丞相还有?妻儿?”
乾跃双眼扫了下四周,又降低了声?音同陈阿招说,“此事说来话长,宫中任何?人都不敢在相父面?前提及此事,我今日与母后说,母后可不能在相父面?前说出来,不然相父会生气的。”
生气?
陈阿招冷笑一声?,她倒好奇林祈肆的宝贝妻儿是何?许人也了,竟让旁人提都不能提。
“你说,母后不会说出去的。”陈阿招道。
乾跃这才与她娓娓道来,只是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其实相父的妻子原先是他的一个妾室,听说有?一年外出省亲澡土匪杀害……当年相父知晓赐噩耗后,竟连夜上山将那山中数百恶匪除尽,听说当年山上的火烧了五天五夜都不曾灭,而相父抱着?他死去妻儿的尸身失魂落魄了九日。”
陈阿招怔了怔,喃喃细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低语了两?句,喉咙中发出一声?嗤笑,“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罢,好让别人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乾跃没听清她在说什么,拉了拉她的袖子,“母妃你说什么呢,乾跃该喝汤了,再不喝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