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何在?"许延年指节白,手背青筋暴起。
王三抖如秋叶:"都、都卖与各坊食肆了"话音未落,竟吓得失禁,骚臭味顿时弥漫开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周围观百姓闻言大骇,有人当场呕吐,有人跪地诵经。
一个曾买过王三猪肉的老丈浑身颤抖,手中拐杖"咔"地折断,年轻娘子们抱作一团啜泣。
连向来胆大的屠户们都白了脸,默默在衣襟上擦拭沾满猪油的手。
许延年眸色骤沉,眼底似有寒潭千尺,冷声喝道:"拿下!"
衙役手中铁链"锒铛"作响,如毒蛇般缠上王三粗短的手腕。这往日里吆五喝六的屠夫此刻瘫软如泥,裤裆间漫开一片腥臊,在晨光中蒸腾起浑浊的雾气。
马蹄声如惊雷般碾过长安街巷,直奔林宅而去。
许延年深绯色的官袍在疾驰中猎猎作响,似一团灼灼燃烧的火焰。
待破门而入时,但见屋内一片狼藉,妆奁翻倒,珠钗散落一地。
他俯身拾起床榻下一封未及寄出的信笺,素白的纸面上洇着几点胭脂,茉莉香气幽幽浮动。纸上字迹潦草,墨痕斑驳,显是仓促写就:
「春娘妆次:
事急矣,至永阳坊旧院相会。
——林苟手书」
许延年眸光一凛,指尖在"永阳坊"三字上重重一划,羊皮纸出细微的撕裂声:"追!"
城南永阳坊深处,一座青瓦小院掩映在垂柳之中。
春娘正将最后一支金累丝凤钗塞入锦囊,指尖微微颤,右眼角的泪痣在光影间若隐若现。桃红襦裙裹着她玲珑身段,却掩不住肩颈处绷紧的线条。
"快些!"林苟焦躁地踱步,额角青筋暴起,手中包袱皮被他攥出深深的褶皱,"王三那个蠢货定会坏事,官差随时可能"
话音未落,院门突然爆出一声巨响,厚重的门板轰然倒地,惊起檐下栖雀。春娘手中锦囊"啪"地落地,珍珠滚落一地,在砖石上敲出清脆的哀鸣。
许延年执剑踏入院中,剑鞘上鎏金的獬豸兽在朝阳下闪着冷光。他每一步都踏得极稳,官靴碾过碎石的声音如同催命的更鼓。
林苟面如死灰,踉跄后退时撞翻了案几,茶盏坠地粉碎,碧绿的茶汤在青砖上蜿蜒成诡异的图腾。他忽然暴起欲逃,却被许义一个扫腿绊倒,沉重的身躯砸在地上,出沉闷的"砰"响。
春娘凄厉的尖叫划破晨霭,素手探入袖中寒光乍现——却在匕即将触及咽喉的刹那,被许延年扣住手腕。"咔嗒"一声脆响,她腕骨错位,匕当啷坠地,在石板上蹦跳两下,最终静止在那滩泼洒的茶汤里。
"想学虞姬刎颈?"许延年冷笑,玄铁镣铐"咔嚓"锁住她纤细的手腕,"可惜你配不上这楚帐悲歌。"
獬豸香炉青烟笔直上升,在肃穆的公堂内划出一道分明的界线。
"啪!"惊堂木震落梁间积尘。
林苟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囚衣被冷汗浸透,额黏在惨白的脸上。他机械地重复着供词,声音干涩:
"那日春娘说有了身孕秋娘她她抓伤了春娘的脸"
春娘突然尖声打断,精心养护的指甲在地砖上抓出刺耳的声响:"胡说!明明是你嫌秋娘不能生育!"她妆容斑驳的脸上露出狰狞,"你说过要娶我过门的!"
许延年冷眼旁观这对怨偶互相撕咬,惊堂木"啪"地一拍,余音在大堂内久久回荡:"带下去。"
案情大白,许延年命人将三人收监,准备呈报刑部。
待众人退下,他独坐案前,指尖轻抚腰间药囊。淡雅的药香让他紧绷的眉宇渐渐舒展。
窗外暮色渐浓,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窗棂,在他官袍上绣的云纹间流转,恍若那人温柔的眼波。
"该回家了。"他轻声自语。
喜欢清风惊鸿客请大家收藏:dududu清风惊鸿客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