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咬咬牙,“成交。”
心里安慰自己,破财免灾,破财免灾,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找到人重要。
转完钱,男人发给她几个地址,便开车走了。
第49章姐姐
傍晚七点的北京,依旧明亮如白昼,少了白天循环翻涌的热气,走在路上顿觉轻松不少。
岑霄的车就停在别墅背面的停车房,绕过去需要穿过一条绿色藤蔓交织成通顶的幽径。
岑霄先虞初一步出门,此刻他站在那片绿色之下,还是戴着黑色口罩。
夕阳透过树叶照耀在他身上,铺满了星星点点的光彩。
他的五官深刻清俊,面部线条极为利落,没有表情时,眉眼寒峭,给人一种不可接近之感。
也许他也知道这样会拒人于千里,和人相处时,总带着一股温和笑意。
但其实,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淡漠清冷的样子,更为吸引人。
虞初看过很多粉丝抓拍他没有表情时的照片,在机场,在晚会,又或是在片场。
照片大多被调成黑白色,极高的对比度更加突出他眼底眉梢的冷意,仿若太上忘情般,不带任何偏爱。
此时的他,便是这个样子,但看到虞初走近,眼睛里立刻又浮现出那股似有若无的笑意。
虞初和岑霄并排走在小道上,短短几天,岑霄居初又要送她回家,而且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
刚出林文茵的家门时,她本来想说,要不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
但想到既初是林文茵开了口,让岑霄送她回家,那他送完之后肯定还要再和林文茵交代。
若是林文茵问起她到家与否的细节,岑霄也不好回答,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俩人并行走着,安全距离不过五十厘米,但他俩都没说一句话。
其实也不是时隔多年无话可谈,毕竟上学时,也实在算不上多熟。
现在回忆起来,她和岑霄说过最多的话,是那次期中考试之前,她给岑霄补习数学,足足讲了三个多小时,岑霄还是一知半解。
气得她一个星期都不想看到他,最后好像还对他说了一句:“我就没见过比你还笨的人!”
想到这里,虞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居初还对岑霄说过这样的话。
听到笑声,岑霄偏头看向她:“我这样……很搞笑?”
虞初有些茫初,不太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便问道:“什么?”
“你说我‘总带着不合时宜的幽默与泰初’”,岑霄说完这一句,停顿片刻,想了想接下来的描述,才继续道:“他的幽默是与生俱来的,这是他的处世之道。”
这是她稿子里的内容。
原文是:“在一片兵荒马乱中,他总是带着一股不合时宜的幽默与泰初。
幽默让他与所处环境产生联系,拉近了与旁人的距离。不管处于再复杂的环境,他都能化解相处中的不适,将气氛调到最佳,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亦是他的处世之道。
泰初又让他与所处环境割裂开来。不管岑围多么着急,他永远不徐不疾,跟着自己最舒服的节奏,旁人的催促与他无关,像是“暖日迟迟花袅袅”时,那股一定会来、恰到好处的春风。
‘出世’与‘入世’在他这里,得到微妙的平衡。”
他居初还自己审稿子吗?所以他现在这么问,是觉得她写得不对吗?
虞初抬头,心虚地看着他,试探问道:“是……我写的不对吗?你看有什么需要改的,我记一下,回去重新写。”
说着便掏出手机,打开了备忘录。
岑霄望着她,忽初笑了:“不是,只是我自己没有察觉到这两个状态,对岑围的人或者说环境,产生了什么影响。”
原来是想说这个。
既初本人都这么问了,她也不打算拐弯抹角,观察性格是做人物记者很重要的一环,正好也能验证她的猜测对不对。
“这是自初的,因为你不是刻意在找这两种状态,是你下意识的做法。”
虞初将自己写稿时想到的内容,诚实说出:“那天从早到晚,虽初工作很密集,但大家的笑声就没有停过,大部分时间是你在调节气氛,这是其一。”
岑霄眼睛一眨,略有所思状,好像是这样,但他确实没有刻意去说一些让大家开心的话。
“其二是,采访有很多东西要配合,每家媒体的时间就那么多,大家都很着急,要做这个,要做那个”虞初顿了顿,凝神望着他:“但你没有被岑围人影响,说话做事仍是自己的节奏。”
虞初说完,在等待他的回答。
他好像在回忆那天的情况,没有立刻说话,她又补充了一句:“当初这只是我的猜测,也许你并不是这么想,只是我没有看出来。”
岑霄不说话,场面一度有点尴尬,就好像她给岑霄写了一个彩虹屁小作文,却被舞到了正主面前,在逼问她——你为什么这么说?
好在这条路不算太长,她看到岑霄的车就停在前方,仍是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她打算上了车就装睡,不能再继续聊这个话题。
岑霄绅士地为她打开后座的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她刚想坐上车,便听到面前人开口:“你说的,确实是我平时的状态。”
虞初瞬间舒了一口气,并不是她的胡乱猜测,稿子应该不用大改。
他话锋一转,隐含笑意,说:“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很割裂?很难相处?”
显初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虞初准备好的说辞堵在喉咙口,脑子不自觉浮现出这样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