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以班级为单位举办篮球赛,获得前三名的班级可以集体加分。
虞初他们所在的班级挺进了六强,但是是垫底,再输一场就会被淘汰。体育委员听说岑霄篮球打得很好,便问他能不能上场。
她记得,那时岑霄趴在座位上睡觉,像是被打扰了美梦很不高兴,没好气地说:“不去。”
眼皮都没抬一下。
体育委员不死心,好声好气地劝道:“你去肯定能赢,赢了我们班同学都能加分,还能评优秀班集体。”
这回岑霄倒是睁开眼了,体育委员一看有戏,又不停歇地劝了好几分钟,他听完,只说了一句:“那关我什么事?”
气得体育委员差点晕倒,当场骂道:“你这么没有集体荣誉感,不怕大家背地里说你吗?”
岑霄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话:“那关我什么事?”
体育委员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那会就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加之现在做了演员,讨论他的人更多了。
虞初以为,他早就练成了屏蔽岑围一切目光的技能。
“我觉得不会。”虞初老实回答。
“为什么?”吃饭时,虞初对岑霄的第一印象是:帅,可惜不长嘴。
而此刻,印象变成了:帅,可惜长了一张嘴。
这种印象直接导致,之后数年为数不多的接触中,她对岑霄,总不如对其他岑家人那般和善礼貌。
但现在想来,虞初才发现,有一个点,当初自己完全没有注意。
那就是,他转身进屋的同时,没有关灯。
他给身处黑暗的她留了光。
也从一开始,就为她守住了全部秘密。虞初还来不及说什么,又见岑霄丞发出去一句:【都爆粗了也没解出。】
虞初:“”
老天,埋了她吧。
你小子生活中沉默寡言,线上倒是怪伶牙俐齿的。
“那个,丞丞。”虞初清了清嗓子,为自己辩解,“姐姐刚才是太投入了下次会注意,绝对不说了。”
岑霄丞偏头看向她,除了“嗯”和“不”以外,虞初难得听到了不一样的回答:
“说也没关系。”
虞初怔了怔,感觉心口好像被外头春日的暖阳照耀着,莫名暖乎乎的,盯着眼前这张神似岑霄的小脸,不多时,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仗着此刻岑霄丞对她的好感度前所未有的高,她压低了声音,偷偷问:“对了,丞丞,你哥这次回辅川,要待几天啊?”
岑霄丞正闷头解密,闻言,点了点屏幕。
屏幕上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卧室,床榻上整整齐齐放着一床被子。
而岑霄丞的手指,就停留在那一床被子上。
一床。
一晚床。
“一、天?”
那今天吃完晚饭,岂不是就能和他说goodbye了?
虞初双眸一亮,心想原来是短暂停留,难怪他昨天虽然住下,却连行李都没带,但就在她暗喜的时候,岑霄丞突然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
“一、被、子。”
“?”虞初嘴角一抽。
本来以为你少年老成,没想到你谐音速成。
“因为你在我们圈里口碑很好啊,同行都说采访完你之后特别快乐,有很多可以写的点。”
和刚刚提问时的期待不同,岑霄的目光恢复平静,仿佛是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半天才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好吧。”
接着帮虞初关了车门,自己坐回了主驾,等到他系好安全带。
虞初想起来,他们吃饭时是喝了酒的,便提醒道:“刚喝了酒,要不还是叫个代驾吧。”
岑霄:“虞初老师放心吧,我没喝。”
这下轮到虞初愣住了,在几个小时前的饭桌上,她一直刻意不往他那边看,的确也没有注意到他喝没喝酒。
但一起举杯的时候,岑霄手中的酒杯,和大家的并无二致。
“那是可乐。”岑霄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
虞初尴尬一笑:“没喝就好,我多虑了。”
岑霄打趣道:“我还不想上‘平安北京’。”电话被挂断,客厅里安静如真空,唯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入耳畔。
岑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问,也不说,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又悠闲地看起了电视。
这一刻,虞初突然意识到,他和自己互怼的时候,完全是小打小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