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微动,倾身向前,为她把碎发别回耳后,隔着一掌距离,注视着她略微诧异的眸子,唇角扬起,声音轻而缓:“只要是娘娘想要,微臣自当竭尽所能。”
清冽的雪松香猝不及防贴近,微凉的指尖碰到她的耳廓。
她没想到谢珩如此胆大妄为,敢当着一干宫人的面不加收敛,于是面带诧异看向他。
只见他淡色薄唇微张,话语伴随着温热的吐息,丝丝缕缕喷洒在她肩头,透过菱纱春衫浸入肌肤,带起一阵酥痒的颤栗。
身侧的手指微蜷,她眨了眨眼,面色恢复如初,后仰拉开距离,恍若未感受到二人间旖旎的气氛,眉眼一弯回道:“那本宫就在此谢过大人了。”
说完,她看向一旁偷瞄的白檀,吩咐道:“白檀,送谢大人出去。”
白檀知晓自己偷看被发现了,心虚笑了笑,赶忙称是。
谢珩倒也不介意谢苓逐客,理了理袖摆,站起身俯视着她,声音平淡:“微臣告退。”
冷漠的好像刚才刻意亲近谢苓的不是他。
谢苓冷冷嗯了声,看着他走到门槛边,衣袂被风扬起,即将跨出门外,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谁知他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又看了过来,却不吭气。
谢苓捏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面色如常。
“谢大人还有事?”
谢珩垂眸,视线锁在谢苓的脸上,面色清冷:
“微臣只是忽然想起,要告诉娘娘一句话。”
谢苓心说他果真要提桐木偶人一事。
毕竟慧德贵妃是他亲姐,焉能不管不顾?
她抬眼看着他,漠然道:“什么话?”
谢珩蓦地弯了唇角,仿佛随口一说:“不只是娘娘期待大典。”
“微臣……
也是翘首以盼,迫、不、及、待。”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极其缓慢,仿佛在唇齿中流转一圈,又一个个吐出。
谢苓后背须臾出现一层冷汗,微凉的春风吹拂,激起一层细小颗粒。
她定了定神,回视他浅笑:“如此甚好,谢大人可要好好准备。”
谢珩颔首,转身踏出门外。
谢苓透过支摘窗,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芳草萋萋的庭院。
他竟然…没说桐木偶人一事。
是不打算管,还是说已经有办法解决?
白檀送完人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谢苓脸色发白,目光悠远。
她尝过情爱的滋味,自然知晓这二人间独特的氛围。
很明显,谢珩看似高高在上,却是那个沦陷更多的,而谢苓虽处于劣势,却动心极少。
这两人与她跟谢君迁不同,更像是一对仇敌。
一想起谢君迁,白檀神色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