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方隅必然是不可能让谢镜清背他的,也必然是不可能自己背他的,这样一直提着他走才是最有可能的结果,可他已经疼得胃里直抽抽,快要走不动,每挪动一步都像是要命一样,还不知道医院距离这里有多远,万一他中途坚持不下去
脖子上的紧勒感忽然消失,许嘉云猝不及防地下坠,下意识紧闭双眼!
半秒过去,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落在了一个较为柔软的东西上面,因为承载了他的体重,还发出来嘎吱一声。
许嘉云疑惑地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四周一片刺目的白色,难闻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鼻腔。
他们已经到诊所里面了。
医生走过来,问他们:病人什么情况?
暴饮暴食。祁方隅说,随便治治,活着就行。
医生、许嘉云:
随便治治肯定是不可能随便治治的,医生还是很负责任地检查了一遍许嘉云的身体状况,得知他上吐下泻很严重,才给他开了点滴,一共两天的量。
许嘉云输了一会儿,状态好了些许,才得空腾出脑子来想谢镜清和祁方隅今晚的反应,你们是不是有一点太过镇定了?
不然呢?祁方隅百无聊赖地看着许嘉云手上的针,像是觉得新奇,又不是死了,还得给你哭一场?
许嘉云噎了噎,倒也不至于那么严重。
他看见两人穿戴整齐的模样,有些想笑又不敢笑,你们睡觉还穿衣服?这癖好嗯真是好特别啊。
没有这种癖好。谢镜清说,是为了及时送你来这里。
许嘉云微顿,猛地瞪大双眼,后知后觉道:所以你们老早就知道我得进诊所了?
祁方隅呵了一声,那必然不能,我们肯定是在等着你敲门求我们别吃宵夜呢。
许嘉云终于反应过来,谢镜清和祁方隅吃得那么少,就是知道长期饥饿过后不能突然暴饮暴食,本来还想提醒他,结果他太嚣张了,就改为看他好戏了。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走向啊。
许嘉云索性闭上眼睛专心躺尸,不再说话了。
好不容易嘚瑟一次,结果还嘚瑟进了诊所,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们甚至连诊所的位置都提前看好了,衣服也提前穿好了,女装play也不玩了,就等着他敲门打脸了。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嘤。
躺尸的中途,许嘉云还不忘睁开眼睛看一眼挂在杆子上的四大瓶药水,完全无视掉谢镜清盯着自己的目光,不给他丝毫调侃的机会就算无意的也不给。
药水太多了,现在是凌晨,等到输完都得天亮了,许嘉云也不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
他在房间里上吐下泻地折腾了好半天,实在是难受得紧,快要撑不下去了才出来求救的,这会儿稍微缓和一些了,困意就渐渐席卷而来,他也不敢真的睡着,毕竟他总不能指望谢镜清和祁方隅能帮他看着点滴。
输完一瓶止吐的点滴之后,困意更甚,许嘉云正想拜托护士帮他倒杯水来醒醒瞌睡,谢镜清就开口说了一句什么。
许嘉云正迷糊着,没听清楚,谢哥你说什么?
谢镜清说:你睡吧。
许嘉云摇了摇头,没事,我得看着点滴,待会儿回去再睡也行。
谢镜清指着点滴瓶说:里面的东西到底了就叫医生,我已经学会了。
许嘉云顿了顿,终于反应过来,谢镜清一直盯着他的原因,是在观察他每一次睁眼是在看什么,直到第一瓶点滴结束,他叫了医生,稍微能够松一口气,谢镜清才确定了他的目的。
打从一开始,谢镜清就没想调侃他无意的那种也没有。
谢镜清只是因为失忆了,不知道点滴是什么,在思考怎么才能减轻他的负担而已。
要不是吐得虚脱了,这会儿身体没什么力气,许嘉云高低得给自己两巴掌,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谢谢谢哥。许嘉云感激涕零道,那我就浅浅地睡一会儿?
谢镜清嗯了一声。
说好的浅浅睡一会儿,这一觉,许嘉云直接睡到了下午才醒来。
他睁开眼,药水早就输完了,针也拔了,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盖了一床被子,附近却没有看见谢镜清和祁方隅的身影。
他掀开被子,就近叫住一名护士,小姐姐,你知不知道送我来的那两个人去哪里了?
护士说道:他们看你快醒了,去给你买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