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默默不语,没回应他。
走过那间房前,看见门上标牌中“画室”二字,和很明显留了一道缝的木门。
他停下脚,顿了顿,接着轻轻一扬眉。有种难以言说的兴味浮动在他冷俊寂静的眉眼间。
讨嫌鬼这是…在暗示他进去??
“祁野?”黄奕飞和其他几人都走出去老远,才忽然发现小队伍里少了个人。
回头一看。
祁野就停在那门前,要进不进的。
手抄兜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儿来这里,本来是来商量接下来两个星期的校内篮球赛的。老队长上了大三,课业忙,又要考研,祁野是球队主力,就相当于球队的第二队长了。
他要不来,去找他小青梅玩。这个会议,他们几个群龙无首的杂鱼也没必要开了。
黄奕飞知道大家课程时间都不定,好不容易在除训练时间的外凑出个时间段。
他不免要当一回电灯泡,扬声唤着祁野,“祁狗,开会你不来啊?”
祁野虚停了两三秒,穿堂的薄风荡来他的轻声应答:“你们先去,我等会到。”
黄奕飞抓了抓头发,无可奈何地和身旁的兄弟勾肩搭背,嘟囔了两句,“哎…有妹子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这一小会,估计能出张裸体素描。”
……
贴在门边的付星空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心脏跳得跟起搏器一样,看着挡住门缝光亮的身影,迈开步伐,推门往里走。
她还没来得及从墙上脱落下来,换个自然点的站姿,别跟做贼心虚似的。
祁野就已经进来了,站在她旁边,薄韧眼皮低垂,轻轻斜瞥着她。
“你想吓我?”
付星空:“…”
还好,他是个傻子。
“嗯吧。”
祁野哼笑一声,松开门,任它自动合上。抬步往里走。
付星空看着他,“你不是要去开会吗?怎么跑进来了…”
祁野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一脚悬空,一脚落地,手撑着桌子沿,凝视着她,有点好奇地问:“那你跑进来干什么?”
付星空也走近了几步,佯装出有兴趣地细细看了看桌上的雕塑,“我进来随便看看的。”
祁野拿起手边的一张速写,漫不经心地说:“哦…我还以为你暗示我进来,给你当模特的。”
付星空正看到男性雕塑的肌理,纯白紧实。听到他的话,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她不由得捏了几下发软的手指尖,把心底埋藏的勇气像拔萝卜一样使劲往外拔。
“不是啊,我就进来看看的,刚才都没看见你。”
她说这话时。
悄咪咪的地瞄到祁野的眼睛,黑得直白纯粹,带着一点“我就知道”的蔑然。
就仿佛在对她说,前几天的你自己说的那句“…我有什么不敢的。有种就来,包给你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人体素描。”
现在,不作数了?耍赖皮了?
你怂了?
付星空心里砰砰直跳。
心想,祁野是在撩人吗?
怎么抓着这种事不放。
她嘴硬地替自己撑排面道:“你竟然还记得那事啊?”
“其实你要是实在想给我画,也不是不行。”
祁野咧嘴笑了笑,从桌子上下来,走到离她只有几步远的地方,“那你画呗。”
付星空看着他的白短袖,薄薄的贴着板直削瘦的腹部,没有忍住地吞了口口水。
画室里,什么都有。笔,纸,亮堂的光线,无人的半封闭房间。
他这个也不知道是逗她玩,还是在撩她的活模特。
一干物件全都整整齐齐。
就欠她的一句话。
付星空心一横,“可以啊,我给你描一张,回头挂你床头,比外面卖的都好看。”
祁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