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岑直截了当地承认:“是,她是我未过门的妻,我理应亲自去接她回家。”
谢侯爷脸色发黑。
侯夫人赶忙打起圆场,想往后推推日期,看看这事还有没有转机。
“十二月初七,这日子实在太仓促,府里诸多事宜都来不及筹备,要不改到明年春日?春日里,喜事多,挑个良辰吉日也容易些。”
谢岑语调平缓:“十二月初七是陛下亲赐的婚期。”
自从西关回来后,该准备的都已经让人提前安排妥当了。
谢侯爷死死盯着他,这婚期是陛下所赐,还是他谢岑自己设法促成,他怎会不知?
娶昔日长嫂,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谢侯爷气得浑身发抖,“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娶你长嫂,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世人会如何诟病你?”
谢岑半垂着眸,面上没有一点表情。
他早知家人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所以当初才费尽心思,一心只想着从幼帝那儿换取一纸婚书。
“父亲,我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妧妧虽曾是兄长的妻子,可二人有名无实。”
谢侯爷脸黑如锅底。
“那还不是因为你兄长还未出狱,待出狱后,姜妧又没了踪影,你倒好,竟在背后做出这等荒唐事!”
谢岑神色平静,坦然迎着父亲的怒火,向父亲解释:
“早在几年前,去扬州之时,我就已经认识了妧妧,并且向她承诺会娶她。”
谢侯爷听见他居然还私定终身,猛地一拍桌子,桌上茶盏震得“哐当”作响。
“未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敢私定终身,眼里还有没有礼仪规矩?”
谢岑语气淡定。
“发乎情,止乎礼。”
谢侯爷沉沉看向他,“发乎情,止乎礼?你告诉我,未成婚前,你就把她带回房,是止的什么礼?”
谢岑抬了抬睫,沉默了一会儿,若他不强势一点,她早在那个雪夜就走了,从此与他再无交集。
走得干干净净,甚至都没有多余的话留给他。
谢岑拉回思绪,又坦白地直言:
“她有了我的子嗣。”
他没有隐瞒父母,待孕肚渐大,也根本瞒不住,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亦是侯府嫡系这一脉的第一个子嗣。
谢侯爷气极,倒吸一口凉气:“简直是倒反天罡!”
侯夫人怔住,又气又喜,话酝酿了许久,最后只剩一句:“几个月了?”
谢侯爷欲言又止:“岑儿,你确定是你的吗?”
谢岑掀眼,淡淡回答:
“父亲以为,儿子是什么大度的人?”
谢侯爷顿了顿,默然,若姜妧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以他的性子,又怎么会心平气和地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