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落在她耳畔,“我是不会输的。”
“你尽管大胆地去做,我的人生不会输在小小的手术台上。所以,请你不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陷入对自我的怀疑。”
“也请不要有多余的愧疚和不安,这是对我的一种轻视。我知道你为了今天有多刻苦努力,而身为你的合作搭档,我绝不会让你所有的心血付之东流。”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相信我。”
白无水眼底浮起剧烈的挣扎。
他凭什么对她这么信任?
他到底懂不懂,即将躺在手术台上,被她拿着刀切来切去的人,甚至有可能醒不过来的人是他自己。
他不懂生命有多么脆弱。
一个念头可以杀死一个人,乐观虽有助身体恢复,但却并不能彻底地拯救人命。
可他让她相信他。
或许,他真的可以呢?
她静默了许久,直到楼道溢出来的光亮爬上她的眼眸,她紧绷的脊背才放松了下去。
她身后有人支撑着她。
他不是什么普通人。
而是一位被神抛弃,却对命运永不妥协的神之子。
当然,或许喊他异想天开的疯子更合适。竟想仅凭意志力就主宰自己手术台濒危的生命。
她想这么骂他来着,可却心口不一地转过身,拽紧了少年的衣领,“那就证明给我看,这一局,你能坚持到最后。”
两人面庞交错,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但被风扬起的发丝却交织缠成了几缕。
他握住她微颤的手,“我会赢。”
她也会赢。
她舍弃生活将一切奉献给医学,不是为了被看似无法翻越的障碍绊倒。
他要守住她的梦想与人生。
这是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
手术倒计时
从昨天起,白无水便进入了空前的忙碌状态。
幸村精市这一罕见病例,全球医学界都十分关注。
除了白无水和墨兰谦对病人的治疗工作外,wo医学联盟还特派了专员小组,前往各国走访,希望能够再挖掘出多一点相关且有用的案例信息。
而这两日,wo的学者便携带着归纳总结出来的有效资料,和墨兰谦白无水以及院方领导召开了一次漫长的专项手术治疗分析会议。
幸村精市第一阶段的治疗虽然缓慢,但很稳健。
在不给岌岌可危的免疫系统造成负担的同时,又在修复骨骼和神经的情况下,抑制了恶性生长。漫长的两个月治疗中,成功率从3上升到17已经是医疗资源最高效的利用,但其中所相差的14却全都是容错率。
他的手术若打个简单的比方,那就相当于将盘根错节的绳团根根梳理为条条脉络清晰的线。
错乱的经脉没有章法,也没办法借助医疗设备观察入微,所以只能一边试探一边下刀。可人体的神经细胞又比绳索脆弱上千万倍,稍微差池,则全盘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