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岛没有追问倩茹,他也未必相信倩茹的说辞,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何必认真?
倩茹趁此机会,默默给他沏了一壶清茶。喝不喝随便他,她总得服务到位。
她的动作轻盈,看不出专业歌伎常见的妖娆姿态,更像一个随缘的修行者。
“大人喜欢甜食?”她忽然问,语气仍然柔和。
松岛微一颔首,“从小习惯了。”他的语气带点疏离,却蕴含了一丝柔软。他家最爱吃甜食的,唯有清音。
“怪不得您会自己带吃食,恐怕别人做不到您想要的口味。”
松岛漫不经心地端起茶,却似回忆起孩童时代,母亲与妹妹清音一起给他做甜点……脑子里一阵恍惚。
他欠了年幼的清音一笔巨债,这笔债务多年以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直到有一天,长大后的清音来到了他面前
他别无选择地开始还债,虽然这个债是真难还啊。
寂寞的包场(下)
倩茹跟清音完全是两种人,倩茹仿佛是历经风霜后,大彻大悟的中年人,什么都不会激起浪花来了,沉静而自持;
清音则是天真而坚定的理想主义者,她正在朝着她的梦想而行,以飞蛾扑火的热情。
松岛辉一郎是更喜欢清音的,除了她是自己的妹妹以外,她活成了自己不敢的样子,为理想而奔赴山海。
他想,让她一直活着,虽然他们俩的理想千差万别,但是,他喜欢看她守护理想的样子。
当他累了,他就想看看倩茹,或许那才是现实吧,一个疲惫不堪的中年人,被生活折腾得无语了。
哀大莫过于心死,就是这个状态吧?
会所老板最初对倩茹冷嘲热讽,嫌她没姿色、没技巧,险些把她赶走。
如今见松岛多次光顾,还独点她一人,立刻翻了脸般对她呵护备至;
倩茹自己并无得意,只是云淡风轻地接受这“优待”。
老板劝她学点献媚功去取悦松岛,但她却不做迎合,我行我素,老板也不敢多说,怕影响松岛兴致。
于是,她仍保持平平淡淡的人设。松岛也未曾要求她施展歌舞才艺,只要求她——
“就坐那儿,给我倒茶。若我想说话,你听着;若我不说,就别吵我。”
两人就这样时而相对无言,时而三言两语,度过一段无人打扰的包场时光。
夜深,小小灯笼只余黯淡红光。倩茹见松岛愣愣盯着茶盏,忍不住轻声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不顺心之事?”
松岛唇角微扬,一丝苦笑闪过:“世事如棋,我只是泥淖里求存。一念偏了,就回不了头。”
倩茹明了,这是工作上有难处,也不多问,将茶壶再度添满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