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三炷香的正好是一人占三个蒲团躺下的卦修,瞥见座师黑着脸过来,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
丁衔笛极度疲惫,睁开眼睛都无比艰难。
眼前的三炷香飞了还能保持烟雾袅袅,味道清新,丁衔笛茫然地呢喃:“我死了吗?”
见过一面的座师绕着她转了好几圈:“真是造孽,如此完美的香谱,竟喂了你这浑人!”
“还不快站起来!祖师的香是你能受的么?!”
送孩子上学后的大鸟若无其事带t着一干执法仙鹤振翅飞走,开启一天的巡护。
梅池抢游扶泠一步扶起丁衔笛,还看了一眼游扶泠。
祖今夕注意到游扶泠冰冷的目光,心想这饵人怎越长大越没心眼?没瞧见人道侣都不高兴了么?
游扶泠冷哼一声,季町却注意到丁衔笛袖口的焦黑,想到昨日天雷下落,丁衔笛回护的姿态。
她若有所思,问了游扶泠一句:“你怎么不同她说话?”
游扶泠不回答。
季町笑问:“难不成她给你丢人了?不满意了?”
当然不是。
游扶泠闭了闭眼,什么情况也已分明,但她就是生气,低声道——
“我等她一个晚上,她居然和一只鸟混了一夜。”
周围哄笑连连,被本门非人大师姐丢下的玄袍少女趴在地上,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今日讲经的座师姓张,除却公共课,还是法修的授课师长。
弟子之间的热闹座师岂会不知,昨日座师堂还提起游扶泠同丁衔笛结为道侣的事。
跨系成婚本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修为差这么多的就很少见了。
日头上山,清晨的定海峰云海缭绕,各系弟子陆陆续续到场,都惊讶地看着身着隐天司玄袍的丁衔笛。
梅池帮着给丁衔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发现她头上还有一根鸟毛,低声问:“二师姐,你和大师姐待一宿呀?”
梅池嗓门大得很,游扶泠跟着季町隐在人群中,看似离得远,目光仍落在丁衔笛身上,听到这句哼了一声。
平日季町忙于宗门事务,对游扶泠的关心一向在吃穿用度上,鲜少和游扶泠深入说几句话。
她一直不明白师妹是如何和丁衔笛看对眼的。
不过刚入道院之时,游扶泠也的确打听过丁衔笛。
后来不了了之,丁衔笛又追求明菁,季町还当热闹看,哪想到会烧到自家身上。
人群中的丁衔笛揉了揉小师妹的头,也无所谓座师的臭骂,只是朝对方拱手一拜以示歉意,并把那三炷极好的香送了回去。
梅池拉着丁衔笛和她一起坐,丁衔笛余光扫到了转身的游扶泠,忆起昨日的承诺,咳了一声:“明日我再和你坐一起。”
“为何?”
梅池眨着眼看着丁衔笛,站在她身边的祖今夕拉了拉她的衣袖:“她应当和法修系的……”
早课不允许各系弟子混坐,也有人偷偷换位置,但大部分都掩在后排。
不少人起个大早就是为了抢后面的位置,在面前座师入座,想偷懒都很容易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