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握住了凌之妍夹着他衣袖的手,小手缩在掌中,有些微凉。
……
谢蕴拉着江源回到了主院。
江源正跟她控诉弟弟洗澡的时候不肯跟他说话,却听见外头仆妇来禀,说偏院那里要传宵夜。
江源的话直接顿住,转过头去。
“他不是不吃宵夜吗?!”
江源怒了。
亲手养大的弟弟,好容易见上一面,不肯陪他吃宵夜也就罢了,怎的娘子一来,什么从小养成的克己自制都忘了?!
偏院中,昭阳王府的宵夜真可谓多姿多彩。
凌之妍晚饭时光顾着等消息,没怎么吃,刚刚才跟江洄进门,肚子就爆出了一声响亮的肠鸣。
江洄给听愣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凌之妍连吃了两块甜馅的酥饼,才终于有功夫瞪了江洄一眼:“不许再笑。”
江洄偏头藏了脸上笑意,给她倒了杯茶:
“慢点吃,别噎着。”
凌之妍接过茶,又多瞧了两眼,问道:“你怎么不吃?”
“我不吃宵夜。”江洄简单道,却给凌之妍盛了碗甜汤,“我记得你偏爱甜食,江源府上的厨子都是他精挑细选过的,你再尝尝这个。”
凌之妍抿了口,汤的甜度刚好。
肚子填了半饱后,她拿眼又打量起江洄。
他肤色比在废院的时候深了一些,晒成了小麦色,因是在府里,头发没有束起来,简单地扎在脑后,是她从未窥见的随意慵懒。
“怎么?”江洄察觉到她的视线,又凑近了点,暖黄的烛光打在侧脸,平白添了抹柔和。
“没……”凌之妍脸上发烫,不敢再看,她捣着甜汤道,“我在闻家看到邸报了,你……”
想问的话太多,都涌在了齿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又觉得都问出来显得过于絮叨。江洄看似闲逸,其实情况并不好,江决这样做就是不承认他的功劳,将他晾着。
“我听说你在蜀地只身去刺杀史竞利,是真的吗?有没有受伤?”
“谁跟你这么说的?”江洄微蹙了眉,“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况且,我并非只身前往。”
“江决说的。”凌之妍松了口气,甜汤喝多了有些腻,她放下勺子,“果然是骗我的,但你真的去刺杀他了?”
烛光点亮了她的瞳仁,大大的杏眸中蕴着担忧。
“刺杀了,但并不惊险,我当时已派了人潜伏,只是声东击西而已。”江洄温声道,手虚抬至半空,又握了拳放下,眸光滑过凌之妍放在桌上的右手,她刚才喝汤时,一直是用的左手,“那日长乐宫中,太后是不是把你跟他单独留下了?”
凌之妍没问江洄为什么会知道。
她重新又握住汤勺,随手捣了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