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嘉怡见状,亮出法器。一跺脚,鞋尖靴底划出简易的阴阳阵。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继而更生迭变,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诀窍,皆涵盖当中。
以土为基石,木性重生,水的柔韧,火的壮烈,主金利之阵。重重嵌套,法相万叠。
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击,砸在浑厚的阵法之上,嗡嗡作响。霎时间,方圆百里飞沙走石,尘起土扬。二人抗击的范围与周遭地势断裂开来,迅速下陷。
单纯一个照面就被掰折臂膀,打倒在地的闲庭树、薄禄云,长萧折断,琴弦断裂。
豪无还击之力的两人,身体经脉寸断,七窍流血。只能咬牙切齿地仰着面,手指扣着泥土地,抠出五个血洞。
二人恨恨地抬起头,目送着力破千军的不速之客,抱着昏迷不醒的女性远走。
翻涌的不甘酝酿出断肠的毒液,再生气恼怒,都做不到顷刻重塑根骨,找出余力反击。
不甘心,不可以,怎么能够?
明明是填满他们欲壑的玩偶,与他们监守关系最为密切的阶下囚。任由翻折来,拗断去,生死存活,全存在于他们一念之间。
是满足他们不可告人的欲求的刑罚纸鸢,一举一动,皆由他们操弄。拴住了她的命绳,一收一放,皆系于指尖,随性勾丝提线。
尽可摧毁她倚赖的竹篾,折断她的骨架,
单由他们二人裱糊、灌注。
消暑、休沐的季节一过,查不出底细的姆斯岛喧闹走向了尾声。
无间一行,漫才客五感缺失、解裁春身心受创。草泽谷三位医女回归谷内,或出于愧疚,或心有不忍,与二者断绝往来。
问道宗名声大震,端出人人敬仰的师祖。羡瑶台如断一臂,痛失十几条听话的看门犬。
辜嘉怡峰主出于善念,救下了不当救之人,为自己惨遭截断的人生,埋下隐患。
混水摸鱼的易陵君,是这场闹剧里坐享其成的最大赢家。
她趁乱带走了凡尘碧落的落魄神族,还收编、笼络了被羡瑶台祸害的逃犯。给予他们庇护的同时,从各位修士身上,索取自己想要的报酬。
许是险些天人永隔的缘故,找回珍贵之人的漫才客,黏人得紧。
不巡山,不领任务,冲在一线了。白天清醒时,抱着解裁春。夜间她入眠了,他就扒拉着床单,两颗眼珠子亮成晚空明光铮亮的星辰,都舍不得眨眼。
如有实质的视线,如芒在背,要想忽略都不能。解裁春张口解释,他过耳了,听不进心里。
常常紧绷着神经,张着双臂,在她前后拥护,左右格挡。
生怕她稍微磕着、碰着,变作易碎的瓷器娃娃,由头到尾裂开了,只留给他一地的碎片。
这一片,那一片,全是他心仪的人。要用什么样的法子拼凑,才能还原出一个完好无损的解裁春?
一想到那场景,漫才客就禁不住掉泪。解裁春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人这么爱哭。
她忍着困意,抹去漫才客脸上的泪水,手腕一托,将人扯到床上来,一颗脑袋不由分说地摁在胸前。
“好了,好了,不哭了哈。”
她拍着漫才客后背,感觉到泪水濡湿衣襟。心有戚戚,又不由自主带上了一丝利用人时,对方真心实意地受骗的于心不忍。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好端端的,能吃能睡,能蹦能跳。不必瞎操心。”
“怎么还不相信,你是不信任我吗?”
真的不信任她,那倒还好。她可了劲地亵玩、运用,不用落得今时今日,寸步难行。
漫才客沉浸在悲怆的情绪中,哭得停不下来。面上没有大的表情,单睁着眼,悄无声息地流着泪,似乎还不明白眼泪的滋味,就先被引着动了情,伤透心。
端看他柔柔弱弱,经不起说的儒生形象,分毫看不出他先前冷酷地屹立在尸骸前,砍杀一众上驷之才的影子。
一个本该赛雪欺霜的大杀神,转化为动不动就掉珍珠的小哭包,解裁春都不晓得该怀疑谁有问题。
是问道宗吧,一定是问道宗的错。
乐于推脱责任的解裁春,不欲将硬抗着包袱,凭白落下罪名。
“要不索性我扒了衣服给你看,一五一十,瞧个仔细,你才能安下心?”欲与周公幽会的女子,打了个哈欠,随口提议。
殊不知,不走心的推辞,偏偏有人过了心。
<ahref=""target="_blank"class="linkcontent"><a>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