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泠初没追出去,攥紧拳头,身体发软,靠在落地窗上,玻璃窗冰着她肩头,刺着她脸蛋,看着傅迟骑车离开的身影,有一瞬间,裴泠初觉得自己又开始发烧了。
到这里,巴黎的美梦才算终于结束吧。
别再继续靠近了,会伤害到她,她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会让傅迟受伤。
已经超过自己,逾越到傅迟身上了。
连她自己都讨厌的控制欲,有谁能接受。
到最后都会离开吧。
这真的是喜欢吗?
喜欢一个人,怎么会不尊重对方的意见,怎么会忍心伤害对方,看她掉眼泪还无动于衷,连鼻子酸都不酸一下,安慰都不安慰一句。
傅迟大晚上跑回来明显就是担心她出事,可她回避,她不敢让傅迟碰到自己,她离开,她都不说一句让她留下来,不说晚上很危险,别去学校,要注意安全。
就为了自己那点可笑的回避。
她这样冷漠又无情人,怎么敢说喜欢一个人。
才不是喜欢,只是占有欲和控制欲在作祟。
傅迟那么好,对她来讲,就是冬日里的小太阳,森林里的指南针。
而她呢。
情绪不稳定,不理智,爱吃醋,占有欲控制欲强,容易失控,还拧巴敏感。
这些无一例外全都落实到傅迟身上。
她是一个薄凉的人。
容易共情,但实际上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天天戴着微笑面具,温言细语地和那么多人说话。
都说她温柔,可她知道这只是表象,对外的面具,她把所有不好的情绪咽下去,想要礼貌得体,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就这样默默地,安静地一点点退出。
她那么虚伪,有什么资格喜欢傅迟。
她不配喜欢这么好的人。
…
裴泠初垂头苦笑,身体沿着玻璃下滑,跌坐在瓷砖上。
身体开始发冷,或许又烧起来了吧。
这病就好像故意的,每次都在傅迟离开的时候折腾她。
或许和心情有关吧,裴泠初心想,眼底灰暗,藏在阴影下,她脸色灰蒙蒙的。
裴泠初慢慢站起来,抚下额头,微微烫。
身体酸痛起来,她去药箱里找温度计和退烧药。
不能继续生病了。
她量了体温,有点低烧,烧了一壶热水,灌肚子里一大杯,全身微微冒汗,随后简单擦洗一下,把自己蒙被子里捂汗。
发烧的好处,大概就是她不会胡思乱想,因为脑子乱成一团,不吃安眠药能睡着。
没有傅迟,也能睡着。
——
傅迟和小瑾从学校回来,家里多了个活宝,又热闹起来。
这天清晨,餐桌上,裴温瑾把一个鸡蛋递给傅迟,“傅迟,帮我剥一下鸡蛋吧,我困,我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