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权宇闻言,对温时熙道:“不睡的话,跟我下楼,给你看个东西。”
别墅一层,巨大的玻璃窗外,干净整洁的花园露台,矮灌木从修建得当,十分雅致。
露台外,海面映着高悬的圆月,景色正当好看。
而落地窗内的花厅正中,一架经过调音师精心调教的古董钢琴,立在花厅正中,沉浸在月色里。
温时熙站在花厅门口,露出一点意外神情。
这是……曾经在凌霄那里看过的,去年在柏林拍卖会上,那台上世纪的古董琴,他喜欢的博兰斯勒。
温时熙没想到,姜权宇竟然想办法把它买下来了。
柔和月光照在钢琴上,泛着岁月留下的温柔痕迹。
安静中,姜权宇的声音随着月光传来:“时熙,给你两个选择。”
他站在温时熙身后,平稳道:“嘉林璟府那套的公寓,已经不属于我父亲了,你可以回家,我保证,不会再有人要求你离开那里。”
姜权宇说着,走到温时熙身后。
温时熙所有需要、喜欢的一切,姜权宇都了然于心。
他也非常乐意,把这些都奉给他的温时熙。
姜权宇的下巴轻轻蹭在温时熙的头顶,声音带着蛊惑与诱哄,缓缓说出他给温时熙的选项二。
“或者,你留在这里……和我一起。”
第77章同居他想要的海角。
月光轻柔,照着花厅中靠近的身体。
温时熙露出一点意外,回头看向姜权宇。
不远处客厅的灯光透进来,柔光浅浅的,到处充斥着夜晚的宁静与安详。
温时熙一时没回答,只想了想,问道:“我之前就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一直住在酒店里,不回老宅?”
姜权宇闻言,微微敛目,不解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回老宅?”
温时熙知道,姜权宇和大伯之间的关系一直十分冷淡,可是:“爷爷不是也回来了吗?”
“那是他自己要回来的。”姜权宇漠然道。
姜权宇说着,拉着温时熙的手,一起坐到花厅一角的沙发上。
他从后面抱着温时熙,把人圈在身前的怀里,一起看窗外的星星。
“在华盛顿的时候,我和爷爷的权利之争一度摆到明面上,可他根本不知道,美联储里的资产只剩很小一部分,绝大部分资金往来,在进行各类投资时,已经被我转移到苏黎世的私人瑞士银行。他大发雷霆,说要和我断绝关系,在这次回国前,忙着瓦解我一手搭建的投资产业,已经有半年没和我说过话了。”
商界波诡云谲,所以姜权宇花了很久,才创造出属于他的帝国。
一个足够坚固、能成为庇护所,拥有力量的商业帝国。
温时熙:“可你一出事,爷爷就回来了。”
姜权宇平稳道:“嗯,所以在姜家,属于他名下的资产,我一分也不会动。他可以安度晚年,只要不再惹我。”
温时熙沉默片刻,问道:“你……是因为我,所以很生爷爷的气吗?”
姜权宇的表情暗了些,他是很生气,可说到底,比起生爷爷的气,他更怪自己。
姜权宇微微低头,在温时熙的后肩上蹭了蹭。
他露出一点漠然,像是在面对某些他无法掌控的事情,变得格外疏离起来。
“没有生气。”姜权宇道:“我只是单纯地觉得,那不是我的家。”
对姜权宇来说,自从母亲离世后,“家”的概念就一再模糊。
因为母亲临终前的话,姜权宇很难把那栋老宅当做他的家。
他身边的家人,无论是突然把他当做继承人的爷爷,还是总对他一片冷淡的父亲,好像都和家人的概念相差很远。
所以他不屑于回老宅,宁可和总裁办公室的人一起住在酒店里,哪怕像个没有归处的孤魂野鬼。
温时熙闻言,静默了片刻,开口道。
“可,哥的家人都在那里。”
姜权宇轻嗅着温时熙身上的味道,轻声答道。
“我不要需要家人,我只要温时熙。”
轻念的声音太过温柔,像漫无方向的风,想找到无迹可寻的归处。
温时熙神情缓顿,微微侧头,想看看身后的姜权宇。
但他只稍稍动了动,很快停下。
温时熙记得,姜权宇说的话,和七年前一模一样。
那份执着简直虔诚得可怕,承载着让人无法喘息的重量。
安静中,温时熙看着星星,没找到留下的理由。
他已经一个人生活得太久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和另一个人,和平地一同生活在一所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