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黄土塬地貌肉眼可见。
&esp;&esp;驻足黄河边,甚至能够看到山崖大片跌落,滚入江水中,掀起大片水浪,转眼就被吞噬一空,看的人心头发寒。
&esp;&esp;山崖古树尚且如此。
&esp;&esp;更何况人?
&esp;&esp;这等急流巨潮中,就是将大船掀翻,恐怕都是轻而易举。
&esp;&esp;也难怪一路上,几乎见不到多少人。
&esp;&esp;“先进城,找人问路。”
&esp;&esp;陈玉楼收回目光,眼底难掩复杂。
&esp;&esp;越是修行的时间久了,对于天地的畏惧,其实比常人更为直观。
&esp;&esp;风雨雷电、天崩地裂。
&esp;&esp;在它们面前,人真的太过弱小。
&esp;&esp;“好。”
&esp;&esp;听到这话。
&esp;&esp;身后几人纷纷应声。
&esp;&esp;一路奔行下来,杨方也渐渐归于平静。
&esp;&esp;他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接下来要做的是坦然面对。
&esp;&esp;若是老天爷保佑,师傅真的只是被困在山中,还有一线机会救人,实在万一不测,身为弟子,无论如何,他也要将师傅遗骨带出。
&esp;&esp;奔波忙碌了一辈子。
&esp;&esp;总得落叶归根。
&esp;&esp;纵马走在山路间,举目望去,黄土山丘遍地,草树少的可怜,一路所见百姓也大都面有菜色。
&esp;&esp;顺着官道,进入城内。
&esp;&esp;几人找了处路边小馆。
&esp;&esp;与杨县码头千帆竟过的繁华之景截然不同,古蓝县里除了打渔摆渡外,漕运码头、航行渡口,几乎没怎么见到。
&esp;&esp;店里更是萧条。
&esp;&esp;要知道,眼下就是饭点,除了他们几人,竟然一个客人没有,这明显不对劲。
&esp;&esp;见老板上完饭菜后,便一脸愁容的杵着下巴,靠在柜台上,跟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提不起半点精气神。
&esp;&esp;陈玉楼顺势问了下。
&esp;&esp;“听你们口音,各位是外地人?”
&esp;&esp;见他们问起,老板终于起了点兴头,得到肯定回复后,更是扯下肩上的毛巾,拉了张椅子坐到一旁。
&esp;&esp;“你们远道而来,不清楚这其中原委也正常。”
&esp;&esp;“咱这萧条落寞……不是因为别的。”
&esp;&esp;“据说是得罪了河里的龙王爷!”
&esp;&esp;见他说的煞有介事。
&esp;&esp;桌上吃饭的几人,视线顿时无形交汇了下。
&esp;&esp;“靠水吃水,几千年的习俗了,怎么还会得罪龙王爷呢?”
&esp;&esp;陈玉楼故作好奇,捏着酒盏抿了一小口问道。
&esp;&esp;“谁说不是。”
&esp;&esp;“我们这,祭龙王最少都有好几百年历史了,每年中秋前后,杀三牲,在黄河岸边,鸣炮拜祭。”
&esp;&esp;“年年如此。”
&esp;&esp;“龙王爷保佑我们风调雨顺,能有个好收成。”
&esp;&esp;“但……”
&esp;&esp;说到这,老板一拍额头满脸复杂,“前些年,张家湾那边忽然冲上来一头大鱼,得有二层楼那么高。”
&esp;&esp;“不仅古蓝县,周围十里八乡,全给惊动了,连省城那边都有大官下来。”
&esp;&esp;“一连大半个月,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但偏偏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说句实在话,我也在黄河边活了几十年,却从没听说过河里有那么大的鱼。”
&esp;&esp;“等到后来,鱼都烂了,臭味能熏出好几十里去。”
&esp;&esp;“但谁也不敢动啊,万一出什么问题不是。”
&esp;&esp;铁头龙王?!
&esp;&esp;听他又是口述,又是拿手比划。
&esp;&esp;鹧鸪哨几人神色更是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