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霂的父母今晚就已经到这了,连他们都没办法上山。我们所有人都在祈祷,他在山上是安全的,只是因为没有信号才联系不上。”
贺霂的父母第?一时间就乘坐私人飞机赶往了安宁村,联系了最著名?的私人救援队从中国的另一个角落接到了这里,就是为了能够在最佳时间展开?救援。
但现在雨还没停,山上全是泥,当?地禁止所有人接近,以防下一轮的山体?滑坡。救援队只得原地等待雨停,无法展开?任何救援。
贺霂的父母同样也只能原地焦急,做不了任何事。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夏予挂了电话。
她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翻涌,她做不了任何思考,只是任由滚烫的眼泪从眼眶中溢出。
宁安村的受灾情?况十?分严重,距离肃州并不远的云城也接到上面的指令,打算派出志愿者前去支援。
灵泽村同样响应号召,连夜以短信形式,鼓励村里的青壮年前往支援。
夏予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到了村委会门口。
夜晚的村委会难得有这么多人,队伍从二楼办公室门口一直排到了院墙边,队伍中时不时有人低声交谈。
云城的冬天绝对算不上温暖,冷风将院子里的树木吹得沙沙作响,有人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但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离开?。
不知道等了多久,才轮到夏予,她走上前说:“你好,我想报名?参与这次救援。”
原本低头正在给上一个人材料做录入收尾工作的原念抬头,惊讶地问:“夏予?怎么是你。”
原念已经完成?了选调生的服务期,但她依旧选择留在这里。
她惊讶的地方在于刚才排队的几?乎都是退伍的军人、曾经的消防员和医学院学生等,而夏予是一个创业公司的老板。
在专业技能上,她似乎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我想去帮助更多的人,同时,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就在那儿?,现在联系不上了,我想去试试能不能找到他。”夏予实话实说。
她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
但是,想救人是真,想找到贺霂也是真。
原念大概能猜到夏予说的是谁,她没有问太多。她从桌子边抽出一张印满了字的a4纸,是报名?申请书和自愿申明。
她递到夏予面前,替她打开?了笔帽,说:“填完后在这里签字就行。”
夏予沉默地填写、签名?,最后检查了一遍,交给了对面的原念。
完成?一系列手续之后,夏予抬脚打算转身离开?。
她听见原念在她身后说:
“他一定?没事的。”
找到“夏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夏予就跟随大部队到达了肃州。
她被分配到离受灾地最近的医院协调物资、维护医院秩序。
因为前一天下午突如其来的泥石流,医院急诊部门人满为患,原本?七点半才有医护人员上?班的门诊楼也挤满了协调过去的患者。
夏予穿过挤得满满当当的走廊,医护人员推着一台台病床与她擦身而过。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泥土和?血液的气味,她停下脚步心里莫名升起一阵不安。
很快,她在走廊遇到了先前在剧组见过的一位副导演。
娱乐圈是免不了和?人打交道的圈子,哪怕一个普通的从业者也有极强的认人本?事,对方似乎先一步认出了夏予。
他手里提着打包的饭菜,向夏予靠近。
“刘哥您好,我们之前在云城见过,方便问?问?您贺霂现在有消息了吗?”夏予在他走到自己?面前时主动问?道。
提起贺霂,刘哥心中也懊悔,当时就应该看着他上?演员的那辆车,不然?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哪有剧组离开时有让主演垫后的道理?
刘哥也是人精,他看得出夏予与贺霂之间的关系,他宽慰道:“目前还没有,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他带着夏予往病房里走,边走边继续说?:“这次我们剧组受伤最严重的是那个最迟开车下山的道具组老张,他是最后一个见到贺老师的。”
老张作为道具组的组长,收拾完要带走的东西其他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相当于他开的车是工作人员用车中的最后一辆。
以为雨天山路湿滑,他特意开慢了一些,没想到刚开下山没多远,泥石流就裹挟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石子、树木向他的车砸去,生生砸出去了十几米,好在车子的外?壳较为坚固,即便车报废了,他也只是一只手一条腿骨折,外?加轻微的脑震荡。
“你昨天到今天一直在医院,有什么贺老师的新消息吗?”刘哥将手里打包的饭菜放在病床旁的桌子上?。
提起贺霂,老张心里还是一阵后怕。当时如果他也留在了山上?,那现在下落不明的就有他的一份了。
“今天凌晨,雨停了之后救援队终于上?山开始找幸存者了,两个小时前,在半山腰找到了一个埋在底下的遇难者,因为在泥里泡了一晚上?脸和?衣服都已经面目全非了,但是他手腕上?戴着贺老师的手表。”他低着头说?道,语气里带着懊悔,或许当时他坚持一些,贺霂就能够和?他一起下山呢?
闻言,夏予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眼前被水雾蒙得一片模糊,费了很大的劲儿忍着不让泪水溢出眼眶,她颤着声线问?:“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也买了同款呢?”
“那是品牌限定款,表盘底部有贺老师名字缩写?。”答案显而易见,贺霂戴的手表怎么可?能会是随便就能买到同款的呢,老张又补充道,“最重要的是,救援队发现他的地方,就是我们最后分别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