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过程中,她眼神充满了关怀和温柔,而或许是这份温暖,令我不自觉鼓起勇气问她,也是在问我自己:“那您不会……想知道泽田父亲在做什麽吗?或者想和他一起……”
说完又觉得面对初次见面的人来说,这个问题过于失礼,我摇了摇头,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说了些不合适的话……请当作我没问过。”
寂静霎时蔓延,我见棕发女子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替我解围:
“其实,安酱,我是知道的哦。”
我错愕地睁大眼睛。
“大概在纲君刚出生的时候吧……不是没有过挣扎,只是,後来就想通了。”细心地帮我浴衣的两端交叠起来,她的声音很沉稳,“他不告诉我,一定是有他的原因……况且,能在他平安回来时,笑着对他说欢迎回来……远比这秘密重要。”
这麽说着,她嘴角漾开柔软的笑意,好比蒲公英被阳光照耀後的轮廓,充斥着柔软。
我忽然感觉,相比他父亲,泽田好像更多地继承了她妈妈的特点。
两人真的笑起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奈奈阿姨转眼俏皮眨了眨眼,“不过这些,都是女孩子之间的秘密噢。”
“好,我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我郑重答应後,她哄小朋友般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我的脸好像又红了一点。
等系好腰带,奈奈阿姨又替我盘起头发,往上插了一只鲜艳的花朵发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真的太适合了……我们一起让纲君看一下吧。”
“好。”我也勾起嘴角。
其实奈奈阿姨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仔细一想,又是那麽顺理成章。
她知道自己被守护着,所以心照不宣,不过换种角度去思考,她的守口如瓶,何尝不是另一种守护呢?
就像行驶在漫无边际的海洋中,会迷茫丶会失去方向。
倘若回头一望,见在背後永远会有一盏为你点亮的灯塔……那是何等幸福。
——那,泽田的灯塔又是什麽呢?
是他在并盛的那些日子丶还是他的同伴们?
这是一个我好奇地不得了,同时,永远不会问出口的问题。
下楼的时候,泽田也已经换好了浴衣,他看我们,就很礼貌地笑着称赞了我,这还换来奈奈阿姨的一番调笑。
只是,我反倒是觉得他穿浴衣的样子更加惊艳,我还没出息地倒抽了一口气。
泽田的背部笔直,蓝色的浴衣轻盈贴着他身体的曲线,勾勒出流畅的脖颈线条。偏大的领口略微敞开,恰好露出了线条分明的锁骨,被日落地馀晖照亮,微妙地添加了几分诱惑。
我脑子有点恍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和奈奈阿姨道别。直到我们走了一大半路,我才敢再次瞄了瞄身旁的泽田。
他神态轻松,走路时浴衣随风摆动,每一步都衬得他身上的韵味极为深远。
我别开视线,摇了摇团扇,企望让脸上的热度散开。泽田也没有说话,耳边只有下駄走路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咯吱,咯吱。
许久後,在心脏也好像终于恢复了正常,我悉力如平时一样和泽田交谈:
“今年的祭典也是在神社那边吗?”
“是的,还有十分钟就到了。”他有点苦恼皱眉,“不过我们稍微晚了一点,不一定能抢到好位置。”
“是今年有烟花吗?”
“嗯,这次彭格列也有赞助,请尽情期待哦。”
“好。”我笑着说。
夕阳随着我们的对话彻底落下,夏夜的天空上有微弱如烛光的星星。我们一同爬上石板阶梯,到达神社後,发现这里已经变得热闹非凡。
现场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不断,五光十色的灯笼悬挂在神社的每一处,点缀地这个夜晚更加喜庆。
这正统的日式风格令我无比激动。
我兴致勃勃拉着泽田,参加了神社庭院里的各种活动,从射击游戏到捞金鱼游戏,泽田还给我买了一个经典的狐狸面具。
自然,小摊上的美食我也没有放过,从炙烤的串烧到章鱼小丸子,因为买得太多还得让泽田硬撑着肚子吃完。
我想到我亲哥结婚後胖了不少。问他原因时,他抱怨着说是因为嫂子总喜欢买很多食物,每样只吃一口。
而我似乎也和嫂子有同样的坏毛病,所以我猜,如果泽田在我身边时间长一点,应该很快就会发福吧。
我开玩笑地和泽田这麽一说,他无比正经地点了点头,告诉我说,其实他小时候和奈奈阿姨出去也是一样的。我刚想要把这个归为女性的通病,他突然又说道:
“记得骸也是呢,有一次和他逛夜市,他东西吃一口就不吃了,很是挑剔,买东西时却一点也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