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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第11页)

如果方士们是因为皇帝宠幸窜升到这个地步的,那么大将军作为朝堂的首领,当然要对圣上的新宠表示谦和;如果方士们是顶着圣上的怨恨与愤怒,被无可奈何的皇帝捏着鼻子提拔到这个地步的——那就更可怕了好不好?!

有资格让皇帝冷脸洗内裤的,那能是一般人吗?这样的神秘人物,是寻常可以招惹的吗?卫皇后谨慎小心,长袖善舞,绝不会出这个差错!

有鉴于此,卫大将军把拜访的礼仪弄得非常之郑重。他提前派人投了名刺通报来意,再换上正式的大衣服,乘坐牛车登门造访,绝不以万户侯的姿态侮慢他人。而方士们的回复亦很积极,那位穆姓方士亲自出门迎接,抢先行礼寒暄,然后又向他引荐了其余的方士——王姓商人,两位郑姓郎君。

卫青一一见过,心里颇为嘀咕。他在大将军的位置上干了几年,阅历不可谓不广,但平生所见的种种人物中,谄媚无耻者有之,傲上无礼者有之,却绝没有面前的这样——诶——稀奇古怪。

是的,穆姓方士尚且磊落大方,坦坦荡荡,那位姓王的商人就表现得颇为僵硬,眼神游移,神色奇特;至于两位大郑郎君与小郑郎君,那干脆就是躲躲闪闪,面色呆板,甚至都不敢与卫将军对视就。算迫不得已要开口回答,也能从每一根毫毛中看出明白无误的抗拒来,不像在当面对谈,倒好像在火坑跳舞。

——诶,不是,他难道是什么吃人的恶魔么?这些方士连皇帝都见过了,怎么还在他面前摆出这样一幅扭扭捏捏、放不开手脚的弱气样子呢?

这反应说羞涩不像羞涩,说畏惧也不像是畏惧,扭扭捏捏古里古怪,搞得卫大将军是一头雾水,理解不能。不过,他终究是牢牢记住了亲姐姐的警告,绝不在方士的态度问题上过多纠结,寒暄之后,立刻让人送上礼物——卫皇后的礼物,以及自己的礼物。

为表姐弟两人拳拳心意,这些礼物挑得非常精心、非常细致,并无居高临下的奢侈,而更多是详细考虑后的实用。穆姓方士绕着礼物转了一圈,一边看一边出声嗟叹。在感谢完卫将军的用心之后,他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如果是皇后的赐物,我等需不需要行礼谢恩?”

真奇怪,这句话看似问的是卫将军,但穆氏的目光却不知怎么的移向了方士王某;而那位王某——王某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嘴角肌肉便忽然开始猛烈抽抽了。那种抽搐的幅度和力度,真让人担心他的神经健康。

王某缓缓、缓缓吸了一口气。他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眼光,逐次扫过那些精美的赐物,然后转过头来,死死盯住若无其事的穆某人。

但穆氏并没有在这样可怕的目光前退缩。他的语气依旧平和,略带某种天真的好奇:“我听说,帝后敌体,不可偏废;如果要感谢皇后的赐物,应该行什么礼数呢?”

两位在旁细听的郑姓郎君:…………

什么礼数?如果按照汉律一个字一个字的抠,那当然应该是立刻下拜,口称昧死不敢承受,做惶恐不胜之状——但那可能吗?那可行吗?那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寥寥数语,沉默又破防。短短几句话的功夫,王某人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变白,渐渐已经向着惨绿色变更;而几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整个气氛亦一下子凝固下来了,就仿佛是三九天里结冰的水面——王某人没有说话,两位郑姓郎君似乎已经吓得不能说话,只有穆祺东张西望,意态闲适,以某种殷殷的表情望向了卫大将军。

卫大将军:…………

显然,大将军就是再无知,闻也该闻出不对来了。虽尔茫然无措,他亦本能地意识到了某个微妙的事实——如果强硬要求这群人向皇后殿下行礼,那搞不好会引发出什么可怕的、恐怖的、不可控制的事情。

出于这种危险的本能,卫将军迅速做出了决断:

“不必了。皇后说过,私下不必约束,见一见礼也就罢了。”

按照正常的规制,只行私礼应该算是大不敬。但卫皇后是真有点怵这些来历不明的方士,等闲根本不愿意多招惹,大将军也非常识得轻重,解释两句后就要把事情滑过去,根本不想在这种要命的判断上再过多的浪费精力。

有了这一句话做保,周围的气氛立刻松了下去。不过不知怎么的,穆祺看上去似乎颇有些失望。

见礼已毕,几位方士叫来了小霍侍中随行,算是展示近日教导的成果,顺便议论已经蓄势待发的战事——皇帝召见大将军时已经明确暗示,希望在对抗匈奴时将年方十六的霍去病派上战场,作为磨砺多年后闪亮登场的初秀,在真刀真枪中检验这柄神兵利器的效力,顺带为将来震动天下的声势埋下草蛇灰线的伏笔,以此彰显圣上的高瞻远瞩、识人于微——不过,相较于历史上将此神兵利器作为骑兵先锋和冲锋敢死队的挥霍举止,皇帝现在更倾向于让年轻的心腹尝试一些新的战术。比如说,组建一支携带燃烧剂的精锐部队。

秋高气爽、草木枯黄;当此气候最干燥、供氧最充足的秋天,如果能选择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方向、合适的角度放上一把足够的火,那效果当然立竿见影,极为拔群;尤其是考虑到冬日将至,牲畜急需牧草维生,那么战果必定越发惊人——皇帝筹谋这个战术已经筹谋了很久,所以才精心挑选了自己心爱的年轻心腹统筹此事,就是要克成此功,一点容不得马虎。

卫将军非常清楚这个用意,所以在与方士的对谈中将燃烧剂的利弊和用途问得非常详细,方便后续调整战略布局,最大限度发挥新式武器的效力。而令他惊异的是,在整场会面之中,几位方士虽然相当沉默,多听少说,但每每发言,却总是切中肯綮,要言不烦,可以非常清晰地点到整个局势最关键的要害上——尤其是那位端坐于刘先生身后,全程低垂着头的“郑郎君”,只要开口说话,那简直是句句精要,不少观点与卫将军不谋而合,真是大起知音之感。

这样的人物屈身下流,未免也太可惜了。卫将军踌躇片刻,主动出声询问他的身份来历,想着将来可以在皇帝面前举荐一二。但面对这样突如其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步登天的绝佳机会,那位郑姓郎君却表现出了莫名的紧张和局促,回几句话后就垂头坐在原地,神色间也大为僵硬,倒让卫青莫名其妙,浑然不可理瑜:

……不是,他也没那么吓人吧?

好心的询问遇到这样紧张诡异的回馈,倒把卫将军给整得有些不会了,连表情都有点迟疑。还是穆祺良心发现,顺口岔开了话题,询问汉匈开战的时间。

“如果匈奴真要大举进攻,那多半会是在秋末的时候。”卫将军很熟悉战争的流程:“单于调动各部是需要时间的,就算前期的迹象可以隐匿,大规模的骑兵行军也是藏不住的。只不过骑兵的速度太快,不得不提前预备而已。”

相较于依赖苑马与铁器的汉军,马上生活的游牧部族在动员的速度上要迅速得多。侵略如火,批亢捣虚,一直是匈奴人最擅长也最好用的战术。而汉军为了抵御攻势,就不能不提前动员、做好防备——这种动员消耗人力物力且不说,光是声势浩大的物资调运,就会被匈奴的间谍轻易看出端倪,乃至提前做好预备。所以,在很大程度上,汉军在匈奴面前都是颇为被动的,如果以史实而论,这种因为动员能力而产生的被动处境,恐怕还要在漠北决战、匈奴的定居点被彻底摧毁之后,才能等来逆转的可能。

所以,即使天才如卫大将军,所筹谋的战略都是相对保守的。他打算以边境的部分粮仓为诱饵,引诱匈奴主力在恰当的位置决战;如果能以地形控制住匈奴骑兵的移动速度,再以所谓“燃烧剂”断其后路,那收获的战果想必还是相当之可观的。

简单解释几句之后,在军事上一窍不通的穆某人果然发问了:

“大概能有什么战果呢?”

“还是要看战场的实际。”卫大将军非常谨慎:“如果能有三五百车的什么‘燃烧剂’,杀伤万余骑兵,应该不成问题。”

他有意调低了标准,不希望给摸门不熟的方士制订过高的kpi,所以只说了“三五百车”这样保守的用量;当然,杀伤数目也随之下调,并不再追求什么一边倒的大胜。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如果能在防秋中解决上万的骑兵,那单于本部的力量必然大大衰竭,边境可以过上好几年的清闲日子。这样的战略目标,当然很不符合新技术诞生后的意气风发,但却是最稳妥、最容易达成的计划。考虑到汉军基本是仓促应战,能有这样的结果就不错了。

但很可惜,王某人及两位郑姓郎君或许明白战略上的谨慎抉择,穆某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外行;所以在听到大将军交的底后,他脸上露出了某种古怪的表情,某种大将军非常熟悉的表情——在领兵作战之后,他就经常能在长安的显贵脸上看到同样的神态,所以猜都能猜出他们的隐藏的心思——怎么劳师动众,才剿灭这么一点蛮夷?

局外人论事总是容易,一窍不通的贵人们对骑兵作战毫无概念,所以总是幻想出一些相当令人绷不住的理念;比如说以强击弱就该一击胜敌,比如说将骑兵步兵的杀伤力混为一谈,觉得多数战胜少数优势在我。卫青从侍中一步步爬起来,实在是太清楚这种玫瑰式的幻想。每一次他都要不厌其烦、反复解释,试图让局外人也有一点战争的概念。这一次同样不例外,不过,在他斟酌用词的时候,那一头雾水的穆某人说话了:

“三五百车可以杀伤上万人……那如果更多呢?比如六七百车?”

大将军愣了一愣,立刻作答:“如果都能有演示出效力,优势当然更大。”

他只说三五百车,是因为三五百车是发动一次成功火攻的最低要求;尽量减少产量上的不确定。如果方士能制造出更多更好的‘燃烧剂’——淮阴侯点兵,多多益善嘛,也没有什么不好。

“六七百车,‘优势更大’。”穆祺若有所思:“那如果再多一点呢?比如两千车以上?”

大将军:…………

即使以大将军的宽和从容,也实在有些忍耐不住了。他不得不提醒这个近乎信口雌黄的方士:

“军中无戏言。”

方士们玩长生术糊弄糊弄皇帝也就罢了,横竖他们不糊弄也有得是人要糊弄,毕竟圣上在方术的要求实在是太多太复杂,除了专业诈骗团队以外,已经没有正常人可以满足。但这种胡吹大气狂妄自大的风气,怎么还吹到战争上来了呢?

两千车?你当前线部队和修仙的皇帝陛下一样没脑子呢?

皇帝修仙不成功,也就是光着屁股转圈丢人罢了;前线部队要信了诈骗犯的鬼话,那是真要把自己人头往上压的!

“当然不会是戏言。”穆祺道:“再说,我只是想请长平侯推演一下,如果有两千车以上的燃烧剂供应,战局会如何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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