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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2页）

&esp;&esp;“这个时候确实是有点扰民。”他讪讪地说。

&esp;&esp;“不！”玛姬又重复了一句，白皙的面庞因情绪的激荡而泛起淡淡的红晕，“他不能！”

&esp;&esp;古费拉克因知道她并非在斥责他而立即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发现他竟然会被她的威严震慑住，这不免让他有些惊讶。

&esp;&esp;“愿闻其详。”安灼拉认真地看着她。

&esp;&esp;“人民都在看着呢，”玛姬轻声说道，“尽管他们现在看见的只是政府想让他们看见的，但政府无法永远遮蔽他们的眼睛，因为他们想看见他们的未来————如果克利夫特的工厂倒下了，他们该怎么办？”

&esp;&esp;安灼拉的心脏跳动了一下。

&esp;&esp;“你是说，舆论。”

&esp;&esp;“制造恐慌，有些不厚道。”古费拉克这么评论。

&esp;&esp;“是看清现实，”玛姬回答，她的手有些发软，不知是受了古费拉克评论的影响，还是因为亲耳听见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这些话，“克利夫特不是一位压榨员工的商人，他按时发出薪水，为妇女和老人提供职位。”

&esp;&esp;说这句话时，她不由自主地想起玛格丽特，由此停滞了一下。

&esp;&esp;“我得去看看，”她喃喃道，“我必须得亲眼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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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与停泊在港口，每日缴纳着巨额泊船费的船只不同，克利夫特的棉花工厂还在勉力维持着运行，漫天的棉絮如同雪花飘飘洒洒，只有一匹机器在运行，其它都被盖上了白布，但只要有一只运作起来，巨大的轰鸣声就能将脑袋震得嗡嗡作响，但凡是心智不坚定，无法忍受嘈杂的人，都无法在这里呆上半刻钟。

&esp;&esp;玛姬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想把那条砰砰直跳的神经按下去，就在这时，她看见了弗里茨，他背对着她，正在对一位穿着工装的中年人说话。

&esp;&esp;尽管中年人正对着玛姬，但他的腰佝偻着，头埋得低低的，直到他低声应了句话，从弗里茨手中接过一个布袋子，与玛姬擦肩而过时，她才认出是前些天在警察署见过一面的男人。

&esp;&esp;“您——”

&esp;&esp;中年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让她看清那张愁容满面的脸庞，就又立刻低下去，贴着墙缝溜走了。

&esp;&esp;弗里茨注意到她的存在，立刻想摆出一副恨不得她赶快离开的模样，但弗里茨又是个识相的人，他一看见玛姬身后站着的两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便把即将说出口的话吞了下去。

&esp;&esp;“您想干什么？玛姬小姐？”

&esp;&esp;玛姬的视线还停留在中年人离去的背影上，原来他是个瘸子，走路一瘸一拐：“您给了他什么？”

&esp;&esp;为什么他一副神魂欲散的模样。

&esp;&esp;“那是马修，”弗里茨回答，“我们雇佣不起那么多人拉！工厂正在慢慢裁人，我给了他遣散费，足足三十法郎呢！”

&esp;&esp;他显然为此感到心痛，表情都变得痛苦扭曲起来，这位忠实的老仆人恐怕辞退自己时都不会拿这么多钱。

&esp;&esp;“要不是他家里有几个孩子，”弗里茨把手背到背手，自言自语，“才不会给他这么多钱。”

&esp;&esp;在充满棉絮的房间里，有几双眼睛惶惑地抬起来，那是预感到危机后流露出的不安。

&esp;&esp;“我已经要他们尽自己所能去寻找新工作了，”弗里茨转头看着这些所剩无几的工人，“留下来的净是些干不了活的，哼，女人！老人！过不了几天，我也不得不把他们辞退啦！为了主人，我是什么狠心事都忍得做的。”

&esp;&esp;安灼拉一言不发，他在沉思，古费拉克取出他的皮夹，从里头抽出所有的大面值法郎，快步追上那位中年人。

&esp;&esp;“非得辞退他们不可吗？”安灼拉问。

&esp;&esp;“您和杜朗德医生一样，都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哩！”弗里茨回答，“不赶紧清退人，把机器都卖出去还债，先生怕是得牢底坐穿——别想着打官司啦！老老实实按着规矩来，吃点闷亏得了，跟官老爷作对是没好处的，我上一个雇主就是总想着用鸡蛋撞石头，才落得个上绞刑架的结局哩。”

&esp;&esp;克利夫特对他很不错，因而弗里茨是真心为他担忧：“我都这个年纪了，见识得还少吗？一八一五年六月的时候我就在滑铁卢战场上呢，那时候你们都是个小娃娃。”

&esp;&esp;古费拉克走了回来，手上空空如也。

&esp;&esp;“有一个美丽极的女人——我没见过这种气派的女人”他棕黑色的眼睛迷痴痴的，“拥有潘多拉的美貌，以及塞壬一般的声音。”

&esp;&esp;玛姬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那个中年人一瘸一拐消失的影子。

&esp;&esp;“刚刚那里准是有个女人的。”古费拉克困惑地皱起眉头，“我相信我的眼睛。”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