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贺雪权大恸:“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嗯。”乘白羽澹澹应一声。
少顷,
贺雪权敛眉沉思:
“寻到阎闻雪……不对,我记得是一个春天,荡剑台旁的李花犹如万顷霜雪。”
“……”
贺雪权神思困惑:“可是我记得你分明是入秋才不见踪影。”
“嗯?”乘白羽一省,“哦,对。”
还是坚持观望过一段时间。
不肯死心。
一心犯贱。
等来的只有整日阿闻长、阿闻短,奉若上宾视若珍宝。
万顷李花,如今还记着呢。
说什么遣退,说什么从今以后一心无二,还是看着孩子吧。
乘白羽看一眼榻前眼睛湿红容色狼狈的男人,眼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忽地门外李师焉道:
“从春到秋,不检视自身,看看你对阎闻雪言行是否逾矩,是否过分亲密引人误会,反倒来质问乘白羽?”
哐地一声门扉打开,李师焉踱进:
“他来清霄丹地避祸只有短短两年,我若是他,我一辈子也不出去,回到你这种人身边图什么?给自己找不痛快。”
“……”
乘白羽扯扯自己袖子,双手揣着,“我怎么觉着你是在骂我。”
“是,阿羽,你、你终归是回来了,”
贺雪权眼中重新燃起希冀,随即若晨时烛火良夜陨星,那希冀悄然熄灭,
“你白回来了。我竟然如此辜负你,我还留阿闻在身边,还借着他……”
“贺盟主莫非是想借阎闻雪试探阿羽心意?”
李师焉讥笑,语气渐冷,
“这借口卑鄙,贺盟主,慎用吧。”
“不必外人过问,”
贺雪权缓缓起身站直,顶天立地,侧脸瞥一眼李师焉,转对榻上道,“阿羽,随我回红尘殿,好不好?”
言辞恳切,
“从前我做的错事,我发誓一心一意弥补,你不愿意见的人,扰你清净的人,你信我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他们出现在你的面前。”
乘白羽偏头看他。
“阿羽,”贺雪权再度单膝跪地,“求你,再信我一次。”
三步之地,李师焉目光变得深邃。
乘白羽眼风纵去,口型问:阿舟呢?
李师焉无声作答:雪母。
唉,麻烦。这一下麻烦了,想要脱身只有更难。
幸亏留有后手。
检视一番计划,应无纰漏,乘白羽:
“好吧。”
说着向贺雪权伸出一只手。
一时间贺大盟主好像是征服四界的心愿得遂,欣喜若狂。
越过他的头顶,两道视线交错,李师焉并指点向榻边案上的春行,乘白羽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