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焉俨然知道他的犹豫,只道:“看你自己。”
忽攸之间李师焉脸色大变,手上一松,复又握紧乘白羽的手腕细细研摩。
“怎了?”乘白羽疑道。
李师焉不多说,抓过他的手搭上他自己的脉,
“!!”
乘白羽脸上一白,“胎息为何微弱至此??”
“莫急,”李师焉提议,“你若信得过我,我进你内府探一探。”
乘白羽毫不迟疑手心递来。
“胎息迟缓,此时还未有大碍,胎儿渐长渐不稳,”
李师焉飞速看完,“我敢断言,不出足月,血脉凝滞,大不祥之兆。”
乘白羽一张脸惨白:
“是否……是药物的关系?”
“我之前常年服用炎冰绝息丹,原本也不是受孕的好时机,又吃潜息丹……”
才累得这个孩子半死不活。
不想的,这又是贺雪权的血脉,乘白羽本来真的不是很想留着。
可是,听见是他亲手险些杀死这个孩子!为何,心中惊恸竟然难以遏止,怔怔落下泪来。
忽地李师焉起身行至丹炉旁,来回踱步,似心有疑虑。
下一瞬身形飘回床榻边上,
“我有个法子,”
李师焉注视乘白羽脸颊上的泪,
“天地灵物,可以用来修复胎息,重塑胎身,不仅能保胎儿无虞,还能净髓洗脉,使胎儿骨血焕然一新。”
“说什么天地灵物?”
乘白羽脑子转不过来。
李师焉衣袍一撩,白玉葫芦托在手中。
“你是说你的白玉葫芦?可它是你的本命法器。”
“这不是要紧的。”
李师焉下颌昂扬。
“那要紧的是什么?”乘白羽呆愣,脸上的泪也忘记擦。
“要紧的是,”
李师焉深深凝视,“这只白玉匏器法铭曰‘白羽’。”
“……”乘白羽忡愣,“‘白羽’?”
“嗯,它本没有法铭,是我去岁新起的,”
李师焉道,“我无意间在乘轻舟的院子里听见一句话,而后起的,你可知是什么话。”
乘白羽脑中轰然:“什么话?”
“‘我不爱他’,‘他不再是我的心上人’。”李师焉道。
轰鸣声戛然而止,换成一些旁的。
嗯,仿佛是在莲姨店里贪饮几杯,醺醺难抑。
“若确切说是哪两个字,”
李师焉镇定发问,“乘白羽,你想知道么。”
身形渐近,两人脸对着脸。
满室丹气氤氲,室温奇高。
白衣的主人道:“正是你名中的两个字。”
乘白羽面上云蒸霞蔚,绯红的颜色一直攀上耳垂。
李师焉抬手,修长的手指悬在这片红透的细肉边上,将挨未挨。
“乘白羽,我的法器以你命名,你敢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