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权缓声道,
“生前居所,各处陈设,都维持着原样,看来……”
看来什么,贺雪权没说完。
李师焉也没心思听。
一声阿羽,恰如点着引线,李师焉眸子奇亮无比,红翡葫芦托在掌中。
“来战。”
遥远一声呼喝,似近似远,直如洪荒深处呼啸而来,将贺雪权拉入一方芥子。
夜厌轰然高吟震耳欲聋,剑身颤动不止,悍然迎上合体巅峰修士的灵力。
这一剑贺雪权穷其功力,没有保留。
他既挫败又庆幸,看着李师焉一击即收,绯莹莹的法器收回腰间。
李师焉只用八成功力。
随后什么挫败什么庆幸,诸多心绪统统远去,贺雪权一颗心滑入更深重更沉痛的深渊。
出芥子,贺雪权唇边一线鲜红。
他转过身面朝门首,闷声道:
“乘轻舟无大碍,雪母施展搜魂术,所幸被他身上的东西阻挡,再过几日也醒了。”
又道:
“雪母似乎一意追寻什么东西,幸而乘轻舟身上有禁制,并未叫她得逞。”
“只是……你们须额外当心。”
说罢绝裾而去。
他的身后,李师焉眼含深思。
……
晚些时候,李师焉来霜扶杳院子寻人。
霜扶杳和乘白羽正围着小阿霄大呼小叫:
“哈哈乖阿霄!再说一次?”
“说什么?咿呀之语,哪有正经含义?”
见李师焉进来,乘白羽恹恹求助:“你来听。”
坐床上小阿霄把着栏杆站起,仰脸看霜扶杳,圆乎乎的嘴巴一张一阖:
“呀呀!”
“你瞧!”霜扶杳得意非凡,“是叫杳杳呢!”
“瞎说,哪来的杳杳?分明是呀呀。”乘白羽不服。
“蛮不讲理!”
“无中生有!”
……
李师焉道:“乘轻舟昏迷未醒。”
“啊?”霜扶杳大惊,“什么毛病?还能醒吗?不会直接睡死过去吧?”
“……你能不能盼点好的?”
乘白羽赶忙问李师焉,“怎么回事?”
李师焉将搜魂术说一遍,霜扶杳张嘴怒骂:
“老妖婆,对自己孙子下这样的狠手!”
“……”
“不是,我说乘轻舟自己活该!怎么轻易被人掳走的?背上死沉死沉的剑做什么吃的?难道是摆设!”
李师焉瞟一眼: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谁能掳走乘轻舟。”
霜扶杳张大嘴巴。
乘白羽讶异:“……总不能是他自己跟着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