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霄丹地肯摒弃前嫌不吝援手,实是仙鼎盟之幸,九州正道之幸。”
……
唠唠叨叨一堆,偏生没有一句有错,全是正得不能再正的道理,洋洋洒洒直说得乘白羽和李师焉头昏脑涨。
乘白羽承诺一定尽力施救。
得着这句准话,蓝当吕简直恨不得三叩九拜,
又道:“款留二位在此歇息,绝无催促之意。”
说罢欢天喜地离去。
“他比姓贺的适合当盟主,”
李师焉点评,“有些修士自诩正派,蓝当吕行事言语正搔着他们痒处。”
斜眼看乘白羽:“贺雪权竟然擅长用人之道。”
“……我不知道,”
乘白羽连连摆手,“仙鼎盟的事务用人我可半点不知道。”
“雀儿,你急着撇清做什么?”
李师焉往案前一坐,招招手,“来坐,与为夫写药案来。”
乘白羽走过去,没碰一旁的嵌宝小凳,直直坐到李师焉腿上,
回首笑道:
“我写,你看着给指点指点?”
“善。”李师焉脸上冰消雪融笑意乍现,抬手扶他的腰。
“嗯,”
乘白羽执笔斟酌,
“不是你打的,是钝器所伤,我想想,雪上一枝蒿配草乌、生南星?捣绒……”
“若要佐以内服之药,斑蝥使得么?会不会药性太烈。”
李师焉不答反问:
“阎闻雪,我也见过。你也说你那个徒弟一剑便能制服,真能将贺雪权伤成这样?”
一面问,一面有意无意贴着腰侧抚弄。
乘白羽也不很能想明白,摇摇头道:
“或许另有鬼修高手助战吧,毕竟贺雪权带出来那么多剑阁弟子,想必动静大得很。”
“况且……你想必也摸出来了吧?他的妖丹不见了,根本大伤,再如何高的修为也根基不稳。”
“嗯,或许。”
……
两人并肩叠股,你一言我一语写方子。
这样的两心无间,这样的情意燕尔,似乎慢说桌案边,就是整座宫室内都再容不下第三个人。
可是,这里确实有第三个人。
确切地说是第三个生灵,一只恰巧停在窗棂上的鹊鸟。
炼虚往上的修士,可与自己的本命法器五感相连,魂游体外,随器而动。
贺雪权更近一层,他同时身负人族与妖族血脉,不仅能御器,还能御灵。
换言之,羽鳞花木,都可做他的法器,只要他想,随时可以附生降灵,用这些生灵的眼睛探看周遭。
此刻,他附在这只偶然停歇的鹊鸟身上,一瞬不瞬盯着殿内。
鹊鸟倘若有灵,即知,此刻身体里这种浓郁暴烈的情绪为何物。
贺雪权盯着殿内耳不离腮的两个人,生生盯出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