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摧残,看样子乘轻舟伤得不轻。
李师焉去瞧,乘轻舟二一添作五合上眼睛歪在地上不动弹。
乘白羽一副踟蹰样子:“疗伤,他恐怕想回他祖母处吧。”
“他又不傻,”
李师焉哼道,“皋蓼对亲子尚如此无情,待他岂有真心。”
乘白羽坐着不挪窝:“只怕他还是埋怨我。”
“他还替皋蓼分辩,他也知他父亲一生挫折怪不得皋蓼,他自己的际遇倒怪你?”
三言两语讲完道理,李师焉道,
“走罢,此地不是疗伤之所,先去客舍。”
乘白羽这才走来抱起乘轻舟。
趁着比武台的热闹,一行人行至乘轻舟住所。
乘轻舟倒在榻上不动不言闭着眼,乘白羽在榻边坐下,也不多话,只是翻着乘轻舟手腕好生诊一番脉。
“嗯,破血丹要下,只是药性猛烈,或许佐以桂枝蠲痛散……”
与李师焉商议药案,摆出百药囊,斟酌分外谨慎。
“……不够,我去学宫药炉瞧一眼。”
“我去罢……”
声音渐息。
乘轻舟只觉榻边重新轻轻一陷,一道微微的叹息落在耳边。
“我知道你现醒着,不耐烦与我说话罢了。”
“瞧见你父亲对我多有维护,心里不舒坦?”
“你祖母大约常对你说我对不起你父,你一定在想,为何他还替我出头教训你。”
“我是什么样的人,在你父亲眼里,和在你祖母眼里,很不相同。”
“而你,无须认同任何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祖母是什么样的人,还有你自己想做成什么样的人,你好好想想吧。”
“我只愿你,心地淳正,质而不野,不轻易受他人言论的摆布,自在逍遥。”
乘轻舟眼角渗出泪意,犹自倔强不肯睁眼。
“唉。”
乘白羽并不强求。
少时,李师焉煎药回来,两人将药留在榻边小几上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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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典结束第三日。
乘轻舟好转以后留在学宫养伤,虽说仍旧不言不语,但好歹没跑去神木谷,叫人大大松一口气,乘白羽心思渐渐转至这项上:
紫重山。
“师焉,你说贺临渊他们究竟为何?对紫重山下这样的重手。”
乘白羽这两日埋首族中典籍,左右瞧不出头绪。
李师焉坐在他身侧抚他脊背:
“你家里先祖们太出挑,一个接一个飞升,惹人眼红。”
乘白羽摇头:
“我想过了,若只是这个缘故……”
“他们该极尽奉承。”
“忙着将子弟们送来承风学宫,忙着讨好我爹,最好将他们的族人子弟收为亲传,好将飞升的秘法学去。”
“为何痛下杀手?如此一来秘法不传,谁也去不了玉虚天啊。”
乘白羽困惑。
李师焉想一想,道:
“承风学宫说是不吝传教,飞升的却一直只有乘氏族人,是否因此埋下怨念?”
“嗯,或许吧?”乘白羽夷犹。
两人对视,都不太想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