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乘白羽心想。
野心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野心自然而然化为害人之心的人。
他们这些人的想法,就是很难理解的吧。
阿羽不知道呢。
“你父母师长果真没教过飞升的法门?”李师焉问。
“我?”乘白羽指指自己鼻子,“没啊。”
又道:
“学宫的传承,就是紫重山的传承,经纶典籍都在览遗馆,我们族中弟子也是来览遗馆读书习道,和外姓弟子并没有差别。”
李师焉疏淡笑道:“这话九州之上恐怕没几个人信。”
乘白羽摊开手心:
“一处读书,一处炼气,我们家的人飞了,他们飞不了,如此便心怀嫉恨?”
说完自己回过神,苦笑:“似乎是挺惹人恨。”
啊,真是烦恼。
诚然冤案已经昭雪,罪魁已经伏诛,可是——
要想开紫重山的山门,还是要破除人们的疑虑和嫉恨。
怎么破?
说到底,人家疑心你们紫重山并不等量齐观,说是于焉问道四海一家,结果真本事只教给自家人,沽名钓誉欺世盗名。
这疑心何解?
“真是的,”
乘白羽手上书册撂在案上,“怎么这么不争气,赖好有一个其他宗门的人飞升也好。”
“别气。”
李师焉移到他身后,自动自发充作他的靠枕,修长有力的手指按上他脑侧穴道。
“嗯,”
徐徐按完脑袋,乘白羽抻起右臂,
“手也疼,给我按按。”
“恃宠生娇。”
李师焉不轻不重拍他手背,依言抓过他的右臂滚按曲池。
乘白羽仰在身后人的肩上,闭上眼。
啊,老神仙按得很舒服呢。
白日靡靡,光阴淡淡,乘白羽决定歇一觉。
晚间,没什么空隙给他歇息。
自从在窗子上胡来一回,还在室外池子里……这个老神仙活像点燃什么引子。
再加上私自见贺雪权,可算给这老神仙揪住由头。
身后的胸膛雄健结实,热意陶陶。
乘白羽稍稍侧身,整个人偎进李师焉怀里。
“阿羽,小雀儿。”李师焉澹澹笑道。
两人相拥,如同过去几十年间千百次的相拥一样。
这样的静谧美好持续……
没一刻钟!
学宫录事卿急急叩门:“启禀宫主,杜梨仙子请您移步。”
?
“阿霄?何事?”乘白羽睁眼。
“是一位姓霜的客人……不大好了,有大散之相!”
大散之相!霜扶杳?!乘白羽和李师焉相顾失色,齐齐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