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乘轻舟叫道,“依你的性子岂能留她母子二人性命!”
“哈哈哈,小子,你才到我身边几日,若是叫你看透我的性子,我白活在这世上,”
皋蓼目中是残忍的快意,“人死如灯灭,未免太便宜他们。”
“我再将那霪贱的花妖孩子剖出,等了整整两日才将她的肚子缝合,
你们该听听她的哀鸣,实乃人世间最悦耳的乐声。”
风解筠偏开脸,露出不忍之色:
“未结丹的花妖,哪里是你们狼族的对手?或许是你夫君强迫她也说不定,你何故为难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妖?你有本事将你夫君抽骨扒皮才好。”
“你以为我没有?”
皋蓼眼风速即剜去,
不过只是一瞬,一瞬之后复归平和,像是在回忆青葱岁月里最纯美的往事,
“那花妖受什么刑,我的那位好夫婿便受什么刑。”
“我将那对奸夫□□扔在药池,九九八十一种丹毒细致调配,确保他们半死不活,奄奄一息。日夜承受百毒噬心之痛。
我配出的绝妙药汤,雄性之身更痛百倍。
我还收豢各族面首,羞辱那个负心人。”
“可我犹嫌不足!便将他们的独子找来。
找来,养大,培养成才,养在身边,叫他们看着他日日供我驱驰,奉我若神明。”
“我对那孩子说,药池里的人,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你们真该瞧瞧他们二人当时的脸色,真是精彩,一面承受剧痛一面拼命忍耐,怕吓着他们的孩子。”
“呵……”
“什么贱种!他们竟然至死珍爱!”
“不约而同双双哀求,哪怕承受魂飞魄散之苦,也恳请我放过他们的孩子!”
乘白羽单刀直入:“那孩子是霜扶杳?”
“不错,”
爱憎都淡去,皋蓼漠然道,
“后来我玩腻了这把戏,将他放到狂兽场——
哦,你们人族修炼出差错是走火入魔,我们妖族则会发狂,我将霜扶杳投到狂首场供他们狩猎,没想竟然侥幸逃脱。”
乘白羽胸中剧痛,缓缓坐下:
“不是侥幸。”
是我将他救下。
“我说呢,为何几十个兽族妖修追杀他一人,原来如此。”
往事罥烟和雾,夹杂着殿外呼啸的北风一齐扑在乘白羽面上。
那是哪一年?
依稀是差不多的时节。
不,要早一些,那是一年深秋,仙鼎盟的盟主还姓贺,乘白羽还未与贺雪权解契。
也是在这红尘殿中,乘白羽问过霜扶杳几句闲话。
“……你见过你们皋蓼娘娘行刑么?
或许有人曾背叛过她么。
你见过她处置什么人么?
被视为有罪的这一人,被大妖盯死的这一人……
生不如死……”
那时的霜扶杳殊无异色,小小声道:
“见过的。”
声量几不可闻。
可惜,斯人斯语,当时的乘白羽未解其意。
阶下乘轻舟惨白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