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灵力凝成的锋刃攸地射出,直逼皋蓼咽喉。
皋蓼本能躯避,霎时间锋刃化成无数道残影,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竟是避无可避驱之不竭!
这些锋刃虽则透明,尾羽处稍显红光,那是红翡葫芦赋予的光泽。
乘白羽一手托法器,一手负在身后:
“皋蓼,你拘役贺临渊魂魄又不为衷情,蓄意讨好接近乘轻舟也不为亲情,种种筹谋只为一件事。”
“你意在紫重山。”
皋蓼先前屡次试图破阵,眼下又疲于应对剑雨一般的灵力,想是力竭,脸上一派惨恻,
出口仍凄厉:
“你果然早已料到,处处防备。你们乘家好事占尽,偏还要逞一个好名声,虚伪至极。”
“你假意厚待阿舟,这些年与仙鼎盟面子上也始终过得去,”
乘白羽语气冷凝,“我忝颜猜测,你并不想与我彻底撕破脸。”
乘轻舟:“父亲!快问她是不是另有解法?有的吧?一定有的!”
“别急,我猜也是,”
乘白羽复对皋蓼道,“你既然惧我,你怎敢杀霜扶杳。”
闻言皋蓼眉宇间浮现出凝滞之色,好半晌没言语。
就当乘白羽耐心即将耗尽时,她苦涩的嗓音响起:
“孤,忍耐不得。”
忍耐?
皋蓼冰冷的声音透出疲惫:
“我力克孔雀使者,继任妖王之位,八百岁时已是谷中翘楚,
未及千岁的妖王,前所未有。
人人皆道,我乃不世出的修炼奇才,年纪轻轻大有可为。
多少人艳羡我呢?修为进境一日千里,夫婿贤能,打理族中上下一心,又做了妖王。
即位那日大典,连人族剑宗也遣使者相贺。
人生到此,风光鼎盛。
可他们不知,我于某一日在寝殿中见到的情形。”
话到这里皋蓼顿住,这段往事似乎格外晦涩艰难。
乘轻舟忍不住问:“什么情形?”
皋蓼瞥一眼,声音阴冷得犹如寒冬腊月檐上的冰碴:
“我的好夫君,与一名卑贱的使女狂在一处的情形。”
!
还有这等秘辛,殿中其余三人神色皆惊。
皋蓼仿若毫无察觉,目光泠泠投向殿外:
“还未结丹的小妖修,体力不支无力维系人身,鬓边结出白色的花苞。
真是,恶心。
身子折得像是一团烂泥。
脆弱,哭泣,犹如濒死的牝羊。
她身上的气味弄得满殿可闻,令人作呕。
甘棠花的气味。”
“甘棠?!”乘轻舟震惶无比,风解筠也显露惊讶之色。
乘白羽回想:
“即便如此,按霜扶杳的年纪,这位甘棠花妖不可能是他的亲眷手足,你们的恩怨与他何干?”
“呵,的确不是手足,”
皋蓼唇边一缕冷笑,“他是那贱人所生的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