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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esp;&esp;“宁宁，小李没有开车来，你送他一下吧，不远，就在第一医院。”

&esp;&esp;“宁宁”，家里只有大伯母这样叫她，温柔有力，叫人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esp;&esp;“行，小李同志，跟我走吧。”她同李骧道。

&esp;&esp;李骧冁然一笑。

&esp;&esp;从地下车库上了车。李骧才开口说：“你和我设想的不一样。”

&esp;&esp;“什么不一样？”

&esp;&esp;她看着窗外后视镜，注意后方来车，准备掉头。

&esp;&esp;“我以为像您这样做军工的，应该很严

&esp;&esp;肃。”

&esp;&esp;宁瑰露随口问：“我不严肃吗？”

&esp;&esp;他忍俊不禁，“……您挺幽默。”

&esp;&esp;宁瑰露笑了，“都是刻板印象。大家还都觉得医生手指灵活，应该很会弹钢琴，但……”心直口快的话秃噜到一半，强拐了回去，“……你也挺不失众望。”

&esp;&esp;“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可惜天分不够，长大了也就剩下点装模作样的花架子，练了一周才把钢琴捡回来。”

&esp;&esp;在门岗一声“嘀，京f0728，请通行”中，她将车开出了地下车库，上了主道。

&esp;&esp;“你倒实诚。”她说。

&esp;&esp;“在聪明人面前自作聪明会显得特别愚蠢。”他更诚实地说。

&esp;&esp;宁瑰露读懂了他的意思，笑了笑，其实不太在意：“我大伯没这个情调，是我大伯母安排的吧？”

&esp;&esp;李骧笑而不言。

&esp;&esp;她又问：“谱子是你选的，还是我大伯母给你定的？”

&esp;&esp;他不方便直说。相视一笑，便已了然。

&esp;&esp;这次轮到李骧问了：“这首曲子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esp;&esp;“噢，我以前拉小提琴，回课时敷衍老师就喜欢拉这个谱子，练得熟了，一握弦就有了肌肉记忆，算是印象深刻吧。”

&esp;&esp;说着，她声音渐缓。

&esp;&esp;还有一点……

&esp;&esp;但宁瑰露也不能肯定。

&esp;&esp;那太遥远了。

&esp;&esp;十几年前，有一场毕业文艺汇演。

&esp;&esp;风华正茂的少年被临时拉去救场，穿着晴空蓝的校服，沉静地坐在钢琴旁，第一个键落音，嘈杂的现场蓦地一片寂静。

&esp;&esp;他无疑是极有天分的，就连外行也能听出那样音准、流畅和节奏的浑然自适。

&esp;&esp;而在那之前，在场竟鲜有人知道他会弹钢琴。

&esp;&esp;她有一回练支谱子，反反复复怎么都拉不好几个滑音，一怒之下甩手将一本谱子全扔了，天女散花般撒了一地。

&esp;&esp;他蹲在地上给她一一拾起，捡到她练着的那张谱，看了一会儿。

&esp;&esp;撒过气，她把小提琴当靠枕，支着脑袋，问他：“你会看谱吗？”

&esp;&esp;他笑笑，说：“不太会。”

&esp;&esp;散乱的纸页被收拾得规整，压着一只小杯盏放在她手边茶几上。他说：“你很优秀了，怎么还对自己这样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