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
&esp;&esp;她谁都不是。
&esp;&esp;她是自己,是乔知遥,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esp;&esp;正常的,人类。
&esp;&esp;侧目再看一眼一边的阿诺。
&esp;&esp;套着她丢给他的深黑连帽卫衣的大家伙好像有点紧张,握着刀的手隐约收紧,她甚至能看到些微凸起的青筋。
&esp;&esp;……
&esp;&esp;他不一定是梦境的那个刺客。
&esp;&esp;她已经重复了太多次那场梦境,至今为止的二十多年间几乎从未有过变换,里面的每一处细节都刻入骨髓之中,她甚至能知道当时是哪一个烛台倒塌,哪一个纱帐开始烧起。
&esp;&esp;他和那个人似有几分相似,却不尽相同。
&esp;&esp;注意到她的视线,阿诺接近无措地屏住呼吸,下颔轻微露出的肌肉紧紧绷起。
&esp;&esp;哪怕没有以言语,那个声音这样回答。
&esp;&esp;[很久之前…记不得了…]
&esp;&esp;随后那个声音也陷入了沉寂。
&esp;&esp;“有一件事情必须要说明。”她顿了认真的重复。
&esp;&esp;“是。”他束手束脚,声音放得极轻。
&esp;&esp;“我不相信所谓的转生论。”
&esp;&esp;阿诺忽然间没了回答,神情像是忽然被相机固定的胶片。
&esp;&esp;“个体之所以是个体,是由于其记忆和性格构建了她的人格,只要缺少其中之一,她就不是从前的人了。”
&esp;&esp;她看到他有一瞬间似乎握不住刀,手臂小幅度地颤抖了一下。
&esp;&esp;“其次,人死如灯灭,如果能有重来的机会和可能,生命还有什么意义?人类又何以为人?”
&esp;&esp;“不…”苍白的脸色透着青色,阿诺鲁钝、机械地重复,“不是这样。”
&esp;&esp;这似乎是他头一回反驳她。
&esp;&esp;乔知遥继续说:“在我仅存的记忆里,你和我并未有过正式的相识,也没有会让人感受到痛苦的过往。”
&esp;&esp;“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了一些事情。”
&esp;&esp;“我不是你熟知的那个人,也不打算成为。”
&esp;&esp;“不对……”
&esp;&esp;他就像是忽然间发了狂,伸手捂住了脑袋,拉扯着脸颊,声音发出轻微颤栗,就像快要愈合的伤口被次强行撕开,露出血淋沥的白肉。
&esp;&esp;它甚至开始出现了重音,像是有散乱的思想正在同时发出了不同的句子,显得混乱无序。
&esp;&esp;[不是这样。不是这样。这是不对的,不对的,不是,不是。]
&esp;&esp;[如果她不承认,那我要怎么办,我还有什么价值?]
&esp;&esp;[她彻底不要我了。]
&esp;&esp;[不,不会的。你是的,你是的。]
&esp;&esp;她没继续看他的神情:“泷山下面有你很重要的人吧。我想,她大概有一个陵墓?”
&esp;&esp;影子里的触手也仿佛被人撒上盐的水蛭,从地底钻了出来,在地表狰狞地痉挛,她手里的最细小柔软的那根也伸直身体变得僵硬,似乎想去拉她的手,让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esp;&esp;这似乎是他头一回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