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人鱼看到的画面,一定比自己现在的记忆更加清晰。
&esp;&esp;。
&esp;&esp;返程日在第八天,料理干净哈目族人身上的诅咒失衡问题,她先回到瀛洲的酒店里,打了通电话。
&esp;&esp;就是电话那头的孙越飞大脑暂时性短路。
&esp;&esp;“老师您说要买什么……”
&esp;&esp;“水缸。”她说,“大小你可以参考范城动物园的鲸鱼馆,预算不是问题。”
&esp;&esp;“这倒不是预算的问题。”孙越飞满头雾水,“咱这是准备转海洋方面?所里不是搞生物能量的吗……”
&esp;&esp;“……那个啊。”
&esp;&esp;乔知遥笑了一下。
&esp;&esp;“之后会来一位新人,他的需求比较特殊。”
&esp;&esp;“……啊?”
&esp;&esp;“这件事情交给你了。”
&esp;&esp;“?”
&esp;&esp;电话以一个问号作结,挂掉之后,乔知遥坐在瀛洲的酒店,摸索起桌子上的海螺,螺身发脆发白,看起来很有年头。
&esp;&esp;倾听吗?
&esp;&esp;她将海螺放在耳边,她听见了怒涛的尖啸和熟悉的声音,这是一段过往的记忆,她似乎正扮演着沉泪的角色。
&esp;&esp;视野如泛黄的旧照片,虽然模糊,不过不影响视觉。
&esp;&esp;画面开场的第一眼,她就有种“啊,果然如此”的熟悉感。
&esp;&esp;道袍、束冠和严罗结合得很好,看上去确实有一股子装神弄鬼的仙师味道,他带着熟悉的营业性的微笑,压迫感却和今日如出一辙。
&esp;&esp;“‘全知’,真是个好用的能力,但你我都知道,越是好用,越是一把双刃剑。”
&esp;&esp;视线的角落泛红,当时的沉泪似乎受极重的伤。
&esp;&esp;“我只求和信徒偏安一隅,并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战争。”
&esp;&esp;血液从鱼尾汩汩流出,无数道金芒在他的躯体留下难以消失的伤痕,海水被血液浸红,成了哈目族人口中被诅咒的模样,沉泪强撑着自己看向对方。
&esp;&esp;“已经没有星星是你的对手,为什么连这一线生机都不给我们?”
&esp;&esp;“没有?”严罗摇头,又低头思索,“错了。不,或许你故意错的。……未来又发生了什么吗?”
&esp;&esp;或许是心理作用,乔知遥总感觉严罗透过沉泪的眼睛在看她。
&esp;&esp;“也罢。解释一番也无不可。”
&esp;&esp;他伸出手,金黄的光芒在他掌心一份为五,浮在空中,两项消失,一项式微,三项明亮,他在明亮中卡出了一缕,碾碎,于是也成了摇摇欲坠的模样。
&esp;&esp;“截至目前。天空一共降临了五只星星,在‘灾厄’的报复中,‘隐匿’与‘神祝’死亡,‘梦魇’重伤不知所踪。陨落前,‘神祝’与我联手,竭尽全力,只能将‘灾厄’封印在地心。祂吸收了‘隐匿’,让我无法感知地下的情况,终有一日,祂会卷土重来。”
&esp;&esp;“你就这么肯定?即便祂重回人世,放任不管又会怎样?”
&esp;&esp;严罗摇头:“没有星星能够逃离祂的报复。也没有人类能在‘灾厄’的怒火幸存。他怨恨世界一切,不分高低、也不分贵贱,祂将赐予所有人以平等,正如祂掌握的权能,‘死亡’。”
&esp;&esp;“……”
&esp;&esp;鱼尾的鳞片一道一道散去,她知道沉泪将开启五百年,或是更久的一场离别。
&esp;&esp;严罗感慨:“人类教会给我很多道理。比如你我都是同胞,都是拥有理智的星星,若无必要,本可避免一场自相残杀。”
&esp;&esp;“要我提醒,谁先动的手吗?”沉泪声音冷冷的。
&esp;&esp;“这是必要的牺牲,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是你在明知故犯。”
&esp;&esp;严罗抬手,接过一片散落的鱼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