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门外,我就呆在这里。蒋小帽像个挑衅班主任的顽劣孩童一般径直落座在病床对面的沙发。
浅草见此便不再理会蒋小帽,同医生专心咨询患者病情。
蒋小帽目光透过浅草和医生身体之间的缝隙好奇地打量病床上的病人,那是一名七十多岁的老人,即便那人脸上布满岁月犁下的沟壑,依旧可以看出他年轻时的五官十分出色。
青福禄青福禄福禄青蒋小帽在心中默念床头牌上的患者姓名,她见到青这个姓蓦地想起现在已与她阴阳相隔的青桥,难不成难不成面前这位老者是青桥的父亲青老爷子?
冒昧问一句,您是青老爷子吗?蒋小帽趁浅草随医生出门的当口问床上的老者。
我是青老爷子,小姑娘,你又是谁?青老爷子缓缓睁开眼问面前唐突的年轻女子。
我是蒋含的女儿蒋小帽,您知道我吗?我的外公当年是青桥的钢琴教师,我母亲也曾教过青桥一段时日。蒋小帽试图从青老爷子这里得到青桥或是母亲的一些讯息。
原来你就是蒋含当年生下的那个孽种,滚滚滚!你现在给我马上滚!如果不是你,我女儿青桥就不会死!你这个冤家!你这个祸害!你这个不要脸的杀人犯,刽子手!青老爷子突然从床上坐起身来指着蒋小帽鼻子破口大骂。
第14章
那晚因不小心踩到地上一滩水摔断了腿的青老爷子,得知蒋小帽真实身份后气得一头晕倒在病床,她本以为与故人之父相认会惹得对方老泪纵横地忆起从前,岂料青老爷子竟糊涂到将青桥的死归咎于她。
蒋小帽,你和你母亲一样任性!两个人离开病房一同下电梯时,浅草一改往日里的温和出口斥责。
浅草,你不该在我面前提及我母亲,这是世界上最无情、最严厉的批评,你的这句话简直比打我一百个耳光还让人难受。蒋小帽闻言眼泪一瞬涌入酸涩的眼眶,她最听不得别人说母亲的不是,浅草尽可以因她今天所做的错事大发脾气,可为什么她在斥责的自己时候要牵连到母亲呢?
难道你在青老爷子面前提及青桥就是应该?浅草眼眸之中带着万千责怪,蒋小帽几乎无法直视对方,她不知该如何处理当下这个凌乱的局面。
浅草蒋小帽一时间无从回答。
猫儿,你乖乖听话,今天以后不要去找青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沉痛,你不要再揭他老人家的伤疤,好吗?浅草轻轻叹了一口气回身将蒋小帽拥入怀中,她发现自己无法苛责面前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
浅草觉得这个原本应该散发着郁郁葱葱青春朝气的女孩,任由自己活成了青桥指下一段彻骨的旋律,她的平静之中带着任性,任性之中带着疯癫,疯癫之中带着绝望,绝望之中揉杂着碎裂。
蒋小帽隔着衣料感受到浅草的手在背后摩挲着安抚,那一瞬她开始想妈妈了,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仿佛被定格在得知母亲离去那一刻,那之后,她的身体虽然已经长成大人,可她的心依旧像个小女孩似的贪恋地渴望母亲的爱与关怀。
如同人极度干渴时需要大量饮水一般,她病态地需要爱,很多很多的爱,那些爱多到足可以把她的呼吸掩埋,只是,如今她所爱之人,皆已不在人世,那两个人给她留下的只有痛苦回忆和一道又一道难解的谜题。
那么青老爷子为什么那样笃定青桥是因我而死呢,蒋小帽回到家中越是琢磨青老爷子那句话越是心神不定,她昨天下午才与玉姨因青桥断指的日期发生争执,今天又该如何开口问?况且,即便问了,玉姨也未必会给出蒋小帽想要的答案。
周叔、玉姨、浅草那些人如同谋一般守护着一段过往的隐秘,蒋小帽觉得自己仿若嗅到了真相的蛛丝马迹,她无比迫切地想知道海面的冰川下面掩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陈年旧事。
蒋小帽在辗转反侧中蓦地想起了她那个早该被千刀万剐的父亲,蒋一恒出狱后曾在母亲的忌日去墓园拦截周叔的车,他问蒋小帽是否可以出四百万买青桥断指埋入蒋含墓中的秘密。蒋小帽不搭理他,他便失心疯似的把价格一落再落,那以后她再也没遇见过蒋一恒。
现在看来或许只有父亲蒋一恒才可能对她说出实情,玉姨口中所谓的真相不过是哄骗小孩子的谎言罢了。
猫猫猫猫不哭不闹
猫猫猫猫乖乖睡觉
你是妈妈最爱的宝宝
猫猫猫猫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