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猫猫快快长高
你是妈妈最爱的宝宝
床头摆放的随身听里又响起了母亲蒋含轻柔的嗓音,蒋小帽在恍惚间仿若听到母亲在另一个世界在召唤,她在梦境中像只走失的小鹿般茫然地伫立在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冰面,她那双充满惊恐的眼睛在一片苍茫中无望地四下追寻,她试图在暮色中找寻到母亲与青桥远走的身影再睁眼已是天明。
蒋小帽女士,你好,我是陆城安纵瑞恒集团的丁律师。蒋小帽在半睡半醒中摸索着抓起枕边的手机,话筒另一头传来程式化的男性嗓音。
丁律师,你好。蒋小帽清了清嗓子回应。
蒋女士,您的父亲蒋一恒在工地里发生意外事故导致死亡,烦请家属速来安纵瑞恒集团面谈相关事宜,稍后我会以短信形式把会面地址发给你。丁律师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给蒋小帽带来了父亲的死讯。
好的,我知道了。蒋小帽语气平静地挂断了丁律师的电话,仁慈的法律令蒋一恒得以侥幸逃脱掉死刑,可老天爷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蒋一恒在工地搭建脚手架时不小心从十几米高空摔落到地面,死状凄惨。周叔联络了律师陪同蒋小帽一同去安纵瑞恒集团,安纵位于顶楼的会议室里此时已经坐着好几位衣着朴素的家属。
原来这次突发事故中死亡的不止蒋一恒一人,那几位家属正在和集团律师谈论赔偿的金额,他们泣不成声,他们声嘶力竭,他们濒临崩溃,他们渐渐妥协,家人活生生的一条命最后只等同于一手提箱粉红色纸币。
纸币那样重,人命那样轻。
蒋小帽接收了蒋一恒留在工棚内的遗物,周叔在街边的垃圾桶内将蒋一恒的衣物处理掉,只留下了一个记账的活页本和一部手机老式按键手机。
那个记账的活页本里夹着一张母亲蒋含二十几岁时的相片,密布折痕的相纸边缘残留着一层又一层干涸的喷溅状固体,蒋小帽口腔里立即涌上来一股酸涩的腐蚀性液体。
蒋一恒的通话记录里有一个频繁出现的号码,那人名叫安录明,蒋小帽盯着安路明三个字思忖片刻,闭上眼按下了沾满油污的拨通键。
安先生,你好,我是蒋一恒的女儿蒋小帽,我在父亲的手机里看到了他与您的通话记录,冒昧的问一下,您和我父亲是亲近的朋友吗?蒋小帽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战战兢兢地发问。
朋友,那种下三滥怎么配做我安录明的朋友?我确实和蒋一恒有过交集,那都是不得已。那人听到蒋小帽的最后一句问话冷哼了一声,仿若受到莫大的侮辱。
那您可不可以和我算了抱歉蒋小帽话到一半突然感觉到当下所做之事毫无意义可言,蒋一恒周身的一切都令她厌恶至极!
第15章
那个叫安录明的男人见蒋小帽退缩,反倒主动提及见面,周二中午他与蒋小帽约在位于景阳路的路德餐厅。
孩子,你你怎么长的一点都不像我?你看起来看起来倒是很像是蒋含和青桥的结合体,妙哉,妙哉!造物主果然神奇!安录明见蒋小帽出现在餐厅翘起二郎腿感叹。
您真是胡闹,我又怎么会长得像您?蒋小帽从安录明的话语中隐隐感受到一股不安定因素。
难不成你还真当自己是那个下三滥的孩子?安录明又开始说那些莫名其妙的疯话。
难道不是吗?蒋小帽虽已在安录明的只言片语之间悟出了那个令人心惊的答案,仍旧忍不住向他再一次确认,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面前这个口吐狂言的陌生中年男人。
你如今也是大人了,我在你面前不妨讲得直白些你的生命源自我一次酒后冲动。安录明言毕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酒。
仅此而已?蒋小帽无法相信眼前这个轻佻的男人会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你该不会幼稚到以为生命的诞生是一场隆重的仪式吧,大家不过是因身体需求作祟一时兴起找乐子罢了。安录明放下手中的酒杯盯着蒋小帽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