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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旗问我:“你既然想跟春荷在一起为什么不跟我离婚?”
“你表哥死了那么多年,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你表嫂在一起,”我反问他:“你为什么从来不提跟我离婚?”
周旗沉默了。
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权衡了利弊。
我闭上眼睛,没再看他。
两个离异女人在一起会被别人指指点点,但若是一个有夫之妇,那么所有的声音都不会有。
那个年代不比现在,我和春荷总要工作,总得活下去。
我早就知道周旗在外有了私生子,早到我知道的时间甚至比周旗本人还要早。
我又不是傻子,一个婚前就计划好了丁克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不防着他?
但这些话我不可能告诉周旗,我只说:“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我从来没有瞒过你,也从来没有骗过你。”
这是实话,喜欢春荷这种事我从来没有瞒过周旗。
春荷离开后,她嫁的那家并没放弃找寻,只不过我把春荷藏起来了,他们找不到,过个几年也就放弃了。
春荷投靠我这种事,周旗也是知道的,他从不过问,一个家外有家的男人,渴望更多的自由,他巴不得我的注意力能全部被春荷转移。
早年,我曾不止一次的跟他坦白过,我说:“我很喜欢春荷。”
他总是无所谓的笑笑,偶尔还会附和我一句:“春荷她人不错,你能有个知心的朋友是好事。”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自认没什么对不起周旗的地方。
周旗将手臂搭在眼睛上,没再说话。
客厅里突然的传来争吵声,打破了阳台上的宁静。
宋蓉和春荷起了争执,两个女人撕扯在一起,头发都乱了。
三个孩子也跟宋修安在撕打,看情况是占了上风的。
周旗在一旁手足无措,我护着春荷拉偏架,直到确定春荷抽了荣蓉好几下,才把他们拉开。
客厅一片狼藉,宋蓉蹲在地上哭嚎,宋修安恶狠狠的瞪着我的孩子们,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但他一张嘴怎么可能骂得过三张,我的三个孩子可不是吃素的。
周旗双手抓着头发,佝偻着背,肉眼可见的崩溃。
这才刚开始,他就崩溃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好呢?
争吵事件不了了之,宋蓉把所有怒火发泄在周旗身上。
我和春荷则在房间里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最终决定我和周旗这些的存款包括房子一分钱都不可能便宜给宋蓉母子。
我不用想都知道,但凡我没有孩子,宋修安这种人今后能吸干我前半生所有的心血,且永远不可能善待我。
当晚宋蓉和宋修安就离开了我家,宋修安走时还不忘撂下狠话,他说看我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我能得意的时间还长呢,不急,他还年轻,总看得到。
他们走后的隔天,我把春荷和孩子们也送了回去。
不出意外的,周旗很快跟我提了离婚。
结婚三十年,他说我们属于互相背叛,提出了平分家产,房子他希望尽快卖掉,资产一人一半。
互相背叛吗?我不认同,当然要是没有他出轨在先,我宁愿离婚也不会背叛这段婚姻。
我与他是不同的。
所以,我不同意。
周旗急了,宋修安结婚的事迫在眉睫,他当然着急。
可我不急,我说:“你起诉离婚吧。”
起诉周期漫长,只要我咬死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破裂,一诉就不可能判离。
周旗不理解,质问声撕心裂肺。
我态度始终平淡:“你有私生子这种事,瞒了我整整二十八年,宋修安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才找上门来?”
看着周旗震惊到摇晃的身体,我继续道:“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周旗。”
宋修安当然不是突然找上门的,我这个年岁已经不想跟周旗耗下去了,所以一年一度的体检报告我动了手脚。
我查出了心梗。
周旗果然不服我望,在宋修安找上门的那天,他藏起了我的速效救心丸。
我都知道。
所以我对于一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