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走神了。
&esp;&esp;路屏山抬手按了按眉心,感觉自己忽然有点心跳加速,心惊胆战的那种。
&esp;&esp;孟长赢在开小差。
&esp;&esp;孟长赢居然在开小差?!
&esp;&esp;路屏山嘶了一声:“师弟,你……现在修炼会不会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esp;&esp;孟长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并无不同。”
&esp;&esp;路屏山眉头紧锁,纠结了老半天才开口:“那你要不……再回去休息几天?”
&esp;&esp;孟长赢的脸色和语气一样冷得快要掉冰渣子:“路屏山,你之前不是说,十万火急吗?”
&esp;&esp;路屏山讪笑两声。
&esp;&esp;仙盟之师才在崇云门安营扎寨,战都没开打,两边的小摩擦才起了一两回,怎么看都是一派暴风雨前的宁静。
&esp;&esp;当然,在孟长赢眼中,只要暴风雨的浪还没淹到头上,那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esp;&esp;“嗯呐,可不是十万火急吗?”路屏山破罐子破摔般一甩手,“谁让我们剑尊大人十年前一、时、手、快,不小心把崇云门夷为平地了呢?”
&esp;&esp;“……”
&esp;&esp;孟长赢看着他,眼神中透出一点无语。
&esp;&esp;路屏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又拍了拍剑尊大人的肩膀:“但凡你留给他们留两间楼,现在好了,我们所有人就在废墟上搭帐篷吧。”
&esp;&esp;“你手脏了。”孟长赢道。
&esp;&esp;“都是兄弟计较什么?”路屏山不解地挪开手,“你什么时候这么龟毛了?”
&esp;&esp;孟长赢垂下眼:“有人很娇气。”
&esp;&esp;“有人?什么人?”
&esp;&esp;路屏山被他吓了一大跳:“等等,我不就几个月没有回宗门吗,你这就幸福上了?”
&esp;&esp;孟长赢泰然自若:“少说胡话,多做事。”
&esp;&esp;“这话该由我来说吧兄弟。”路屏山瞄了他一眼,“你还记得这一个多月来是谁替你三班倒地管着人吗?”
&esp;&esp;不苟言笑的剑尊扔给他一袋子灵玉:“伤雀这两年的护理费,我请。”
&esp;&esp;“好嘞!”路屏山一手揣着袋子,一手抱着剑,态度极其端正,“放心吧,我一定帮你保守秘密。”
&esp;&esp;孟长赢掀起眼皮看他:“我有说要保密吗?”
&esp;&esp;“掌门师尊说倾月宗地处中部,远离战场,门内留着再多精锐也无用。他打算派出一部分弟子作为增援。届时,崇云门一带也会有不少同门。”
&esp;&esp;“所以?”
&esp;&esp;神邪轻晃着,夕阳将他眼中的情绪藏进了阴影中。许久后,路屏山才等到他开口。
&esp;&esp;他不紧不慢道:“所以,我要人尽皆知。”
&esp;&esp;
&esp;&esp;被压榨着连讲了三个时辰后,宋无尽咕嘟咕嘟喝完了六瓶灵泉,整个人在寒玉地板上瘫成了一个“大”字。
&esp;&esp;他气若游丝:“程思,我们怎么出去啊?难不成真的要等到你结婴,让天雷把这鬼结界劈开?”
&esp;&esp;陈慕律挑了挑眉:“也不是不行。”
&esp;&esp;其实他在和孟长赢胡闹的那一个多月里也不是完全在浪费时间。
&esp;&esp;说来也好笑,当年他靠着和孟长赢解毒续命,后来因为彼此太过契合,每次解完毒陈慕律的修为都会小涨一节。
&esp;&esp;在魂虚秘境的时候,他已经达到了金丹后期,甚至隐隐约约触及了边界,差一点便要突破了。
&esp;&esp;十年过去,孟长赢的内力更加深厚霸道,这样不间断地作为炉鼎强行陪他高强度修炼了一个月,硬生生把陈慕律从炼气期抬到了金丹初期。
&esp;&esp;只不过他没碰上雷劫,安安稳稳就上了一个台阶。陈慕律很怀疑是不是上次结丹的时候天雷劈得太多,直接透支了他这辈子的量。
&esp;&esp;宋无尽闷闷不乐地翻了个身:“不行啊,再这样下去天都黑了,小椿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esp;&esp;陈慕律挑了挑眉,没发表意见。
&esp;&esp;他知道华京人晚熟,血脉越是正统成长期越长,可没想到十年过去,宋无尽不但保持着一副单纯性子,而且对沈椿龄始终怀着盲目的信任和亲近。
&esp;&esp;十年,沈椿龄也是真的等得起。
&esp;&esp;地上的宋无尽把自己当烙饼一样翻来覆去地滚:“你快想想办法啊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