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想?还真是,她也忙着安排熟悉府上的事,一晃几日过去,他似乎憔悴了些,新长出?的胡茬泛着青色。
阿鸢心底有点酸涩:“在忙什么?”
“练兵和整顿军纪,巡查边塞并拟奏折汇报,还有几个不服管教的找茬,总要花些心思应付,既要他们服从,又不能摧折,相比从前在凌霄将军手下?做事,管理起人来并不简单。”容州双肩低垂诉苦,肩负重担,眼?底透出?深深的疲倦。
“有些头疼。”眉心紧蹙,微闭上眼?。
微凉指腹贴在太阳穴上轻轻揉按,容州唇角微翘,缓缓睁开眼?,阿鸢站在身侧,衣衫上有沐浴后混合着夜间凉气的清香。
“这?样会不会好些,还是要重一点?”阿鸢想?帮他分担,也只能这?样了,军营里的事丝毫帮不上忙,新官上任,被刁难也是难免的,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低靡。
莫不是被打击到了?
容州将阿鸢微凉的手握住,肌肤滑腻柔软:“好多了,你也一样,要是觉得累了就歇一歇,不用太在意?。”
他是故意?的。
阿鸢从他眼?低的狡黠明白过来,什么疲惫和无奈都是装的,就为?了让她心软。
恼羞成怒想?要抽出?手来,用了力气仍纹丝不动,另一手拍他肩膀,引得他闷笑。
“放开我,要回去睡了。”
这?回说什么也不再回头。
容州没想?惹恼她,适时放手,将痞笑掩下?。
阿鸢用过早膳,小?莹将人带来,在前厅召见。
他还是垂着头,背微弯,手腕交握,只能遮住一面疤痕,身上的麻布衣衫居然还是那一件。
“那日多谢你,伤可好些了?”阿鸢喝口凉茶,轻声问。
面对?她的问话,只为?不可见的点点头。
小?莹眉心一皱:“姑娘在问你话,得开口回。”分明不是哑的。
“好了。”他的嗓音像掺杂了沙子,干哑的不成调。
“你叫什么名字?”阿鸢总不能不知如何称呼他。
男子明显一愣,随即头低的更深了:“请主子赐名。”
阿鸢与小?莹对?视一眼?,这?是何意??
“你原本的名字叫什么?”她没有随意?给人取名的习惯。
“周正。”
“抬起头回话。”小?莹好奇他面目如何,这?么多日了,还未正眼?瞧过。
周正抬起头,眸光无一丝波澜,像是一汪死水。
的确骨瘦如柴,面颊也宛如骷髅,只一层皮贴着骨,好在他骨相生得不错,不算难看。
这?个名字很适合他,料想?他方才应该是误会了,大户人家对?待官奴确实百般折辱剥削,但她不会,收官奴入府,是要做给外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