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朱永贤以为庄家的家主有什么特殊癖好,也不禁起了好奇之心,竖起耳朵听庄舟回答。
&esp;&esp;庄舟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房门从里面栓死了,庄家素来流传着闹鬼的传说。发现自己孤身一人,被困在封闭的房间里,便会惊慌失措,有的甚至被吓疯了。”
&esp;&esp;裘智听得一阵阵反胃,这个家主与其说是脑子有问题,倒不如说是心理变态,以他人的痛苦为乐。看庄舟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并未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可见对方也是个变态。
&esp;&esp;庄舟继续道:“家主死后,制造密室法子保留了下来。”
&esp;&esp;裘智顺了顺胸口,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当场呕吐出来。他抬手打断:“行了,别再说这些。”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问道:“楚衍是谁的孩子?”
&esp;&esp;提起楚衍,庄舟反而扭捏了起来,期期艾艾道:“是我弟弟酒后失德,与府中一名婢女苟合,婢女怀孕,生下了楚衍。”
&esp;&esp;说完,他竟有些羞愧,以袖遮面,似是觉得弟弟与下人有染,有辱门楣。
&esp;&esp;“那个婢女呢?”裘智急忙问道。
&esp;&esp;“难产死了,我让人送去义庄,找个地方草草埋了,谁知道埋在哪了。”庄舟漫不经心地说道。
&esp;&esp;“为什么不让楚衍认祖归宗,反而姓楚呢?”李尧彪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看来,庄舟当时没打算成亲生子,弟媳死后又不敢再给庄阳找媳妇了,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居然还不让他姓庄。
&esp;&esp;庄舟解释道:“我想着,也许孩子不姓庄,就不会患上疯病,所以让弟弟给他另外取了一个名字。”
&esp;&esp;他不清楚庄家为何世世代代会被疯病纠缠,以为是祖上作恶太多,上天惩罚,于是做主不让楚衍归宗,没准可以躲过一劫。
&esp;&esp;庄阳虽然清醒时不会口出妄言,但心里多少有些不臣之意。庄舟让他取名,他便给孩子取名叫楚衍,含义确实和裘智分析的一样。
&esp;&esp;随着时间的推移,庄阳的病情愈发严重,发作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即便是平日清醒时,也常常口出悖逆之言,搞得庄舟心力交瘁。
&esp;&esp;庄舟心中苦闷,既不敢向外人诉苦,又无法与仆人倾吐,只能独自隐忍。日积月累,心绪郁结,他终究还是动了娶妻的念头。
&esp;&esp;他虽无官职在身,但和楚安公沾亲带故,又是前朝皇室,出身不俗,本人又颇有文采。外人不知庄家已经入不敷出,在他们眼中,庄家仍是钟鸣鼎食之家,愿意与之联姻的世家不在少数。
&esp;&esp;庄舟看中了田渔,三媒六聘,将她娶进庄家。
&esp;&esp;田渔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恨意,目光如刀,恶狠狠地盯着他。然而,庄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此毫无察觉。
&esp;&esp;裘智实在看不上庄舟的行径,老牛吃嫩草不说,还把人小姑娘拉进火坑,太过卑劣。而且对方现在半点愧疚也无,依然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esp;&esp;朱永贤也不齿庄舟的人品,哼了一声道:“你这是把自己的痛苦转移到别人身上。”
&esp;&esp;李尧彪对庄舟的私生活毫无兴趣,更没打算开道德批判会,他在意的只有案情,于是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杀庄阳?”
&esp;&esp;提起弟弟,庄舟的神色才不似方才那般淡然,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语带哭腔道:“我没想杀人,是我夫人干的,与我无关!”说完,又狠狠地剜了田渔一眼。
&esp;&esp;庄舟继续回忆道:“阳儿的病情时好时坏,清醒时是温润如玉的富家公子,病发时则暴躁易怒,非但口出狂言,还会拳脚相向。”
&esp;&esp;他怕仆人听到了弟弟的疯言疯语,惹来祸端,所以每当庄阳病发,从不让仆人靠近,都是他亲自给弟弟送饭、送药,照顾起居。
&esp;&esp;四年前的一日,庄阳病发,被关在院中。庄舟如往常一般送饭,不料刚推门进去,庄阳竟猛地从屋里窜出,趁势夺门而逃。
&esp;&esp;庄舟大惊,急忙伸手阻拦,二人拉扯间,庄阳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后脑磕在青石板上。
&esp;&esp;回忆到这,庄舟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esp;&esp;田渔厌恶地皱了皱眉,接过话茬道:“我见大爷迟迟未归,便去叔叔房中寻他。哪知刚踏入院子,就见叔叔躺在地上,大爷跪在一旁,不停地摇晃他的肩膀。”
&esp;&esp;庄舟看到妻子,惊慌失措道:“我不小心推了弟弟一下,他头磕在地上,这可如何是好?”
&esp;&esp;他心神慌乱,一时没了主意,过了半晌,猛然跳起道:“去请大夫,对!快请大夫!”
&esp;&esp;田渔却站在院门口,拦住他的去路,定定地看着他:“大爷,叔叔这病拖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好,连累咱们整日提心吊胆,不如趁这个机会,送他一程吧。”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