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朱永贤哼了一声,插话道:“我师弟这么聪明,当然一眼就能看穿真相。”说完,忍不住得意一笑。自己眼光就是好,找了个聪明又帅气的男友。
&esp;&esp;裘智已经习惯了朱永贤的夸赞,不那么容易脸红了,不过看男友与有荣焉的表情,心里甜丝丝的。
&esp;&esp;话音未落,狱卒带着八妹走了进来。她一进门,就立刻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目光死死盯着地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好似一个活死人。
&esp;&esp;她身形瘦削,脊背却挺得笔直,眉宇间透着几分固执,神色冷漠而倨傲。脸色如纸,唇无血色,整个人越发显得清冷。
&esp;&esp;这些人中,她只见过李尧彪,进门后直接朝他磕了个头。
&esp;&esp;堂上坐着的几人里,除了裘智,就属李尧彪品级最低。他见大姐和八妹都只对自己行礼,不禁后背冷汗直冒,连忙皱眉提醒道:“给燕王见礼!”
&esp;&esp;八妹听到李尧彪的声音,下意识地身子一颤。她不敢违拗皇城司的人,赶忙转向朱永贤,不住地磕头,发出“砰砰”的声响。
&esp;&esp;朱永贤见她磕得如此用力,心里有些不忍,赶紧抬手拦道:“行了,别磕了,好好回答问题就行。”
&esp;&esp;八妹这才停下动作,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额头上已经青紫一片。
&esp;&esp;裘智清了清嗓子,道:“你把自己的来历说一遍。”
&esp;&esp;八妹听他语气和善,猛然抬头,目光如刀般直刺向裘智,冷冷道:“我该说的都说过了,再问也是那些话。你们要是不满意,干脆打死我算了。”
&esp;&esp;李尧彪见她欺软怕硬,冷笑一声:“打死你?皇城司可没这么便宜的事。我们有的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罚,等你都尝遍了,再死不迟。”说完,冲狱卒使了个眼色。
&esp;&esp;狱卒会意,立刻上前,将八妹拖了下去。
&esp;&esp;裘智见状,心中不忍,正想开口替八妹求情。这时,李尧虎笑呵呵地接话道:“待会儿再问她吧,先问哑仆。”
&esp;&esp;裘智和李尧虎没什么交情,何况对方是自己大舅子的亲信,此时开口,明显是想让自己少管闲事。他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忍,没有出声。
&esp;&esp;过了一会儿,狱卒将哑仆带了上来。
&esp;&esp;裘智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哑仆体形敦实,头发花白,一脸风霜之色,约莫七十上下。她神情木然,眼中没有一丝光彩,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esp;&esp;哑仆一进来,见堂上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esp;&esp;李尧彪不等她行礼,率先开口:“燕王在此,还不赶紧见礼!”
&esp;&esp;哑仆没想到这个案子居然惊动了亲王,好似一道惊雷劈在她的头上,浑身颤栗,不过瞬间就镇定下来,赶忙行了四拜礼,然后手足无措地跪在原地。
&esp;&esp;裘智语气温和地问道:“你是天生的哑巴,还是后天造成的?”
&esp;&esp;哑仆比划了几下,一旁的翻译替她解释道:“她小时候会说话,五岁时得了一场重病,之后就不会讲话了。”
&esp;&esp;裘智点了点头,没有直接问案子的事,而是继续追问她的背景:“你是哪里人?姓什么?叫什么?今年多大了?和灯笼张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平时在他家都做些什么?”
&esp;&esp;哑仆又是一阵比划,翻译在一旁替她解释。
&esp;&esp;哑仆是山西人,本姓于,没有名字,夫家姓郑。她曾有个女儿,可惜十五岁时因病去世。五年前,丈夫也过世了,家中一贫如洗,只能自卖自身,换口饭吃。
&esp;&esp;灯笼张看她身体还算壮实,口不能言,又目不识丁,觉得她能保守秘密,便将她买了下来。平日里做些端茶倒水,洗衣煮饭的杂活。
&esp;&esp;裘智继续问道:“你知道他的营生吗?有帮他做过事吗?他那些狐朋狗友你都认识吗?”
&esp;&esp;哑仆一听,吓得连连摆手,死命地摇头,冲着裘智又是一顿乱比划,神情十分慌乱。
&esp;&esp;按照她的说法,她好不容易有口饭吃,一向老实干活,从来不打听主家的事,生怕犯了忌讳。直到守宫被囚禁,她发现灯笼张的食量突然变大,察觉出不妥,这才私下问过大姐和八妹。
&esp;&esp;她原先只道灯笼张好色,现在知道对方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账,感觉天都塌了。她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哪想到跟的主人竟是这种人。
&esp;&esp;裘智不动声色,忽然道:“那个被囚的女子,被人下了毒,如今命悬一线。你可知是谁下的手?”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