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诺蓝倦怠地躺在更衣室沙发上,艾尔法把他抱起来去往淋浴间,要脱诺蓝的脏衣服裤子的时候,诺蓝终于提起一点精神,按住他的手:“……对不起,队长,刚才跟你发火了,谢谢你,但我真的很生气,你不用理我,我洗好了会出去找你。”
&esp;&esp;艾尔法没有强迫诺蓝洗澡,他只是摸了摸诺蓝的脑袋,然后说:“我应该早点把你带回来的,”转身出去了。
&esp;&esp;诺蓝因为这一下触碰,浑身起鸡皮疙瘩,一股暖流袭来,他慢慢坐在浴室的墙角,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决堤,捂着嘴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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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食堂那边,迦许也不是死的,他看着一群虫族暴揍那只虫,在一旁冷淡地说:“可以了,别打死,留一口气,把他扔出去给大家展示一下吧。”
&esp;&esp;学生们不敢违抗他的意思,直接把霸凌诺蓝的虫扔了出去,挂在食堂楼外当展示品。
&esp;&esp;“不过,迦许会长,那位是交通局局长的雄子,真的没关系吗?”
&esp;&esp;迦许淡淡地说:“没事,你们继续吃饭。”
&esp;&esp;大家只好回座位吃饭,毕竟不是每个虫都能承担起责任的,迦许的家族背景十分神秘,倒是可以跟大权贵抗争。但是再喝酒,不就是喝诺蓝的洗澡水吗?谁也没有再喝酒,除了迦许。
&esp;&esp;黑红色的酒液从四面八方聚拢,酒池的边缘有接酒的阀门开关,大家看迦许都喝了,只好硬着头皮喝,用杯子接满,灌入咽喉的那一刹那,一股醉心的酒香弥漫心头,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惊艳,大家疑惑地看了眼杯中的酒。
&esp;&esp;“这酒是这么甜的味道吗?”
&esp;&esp;“我怎么从来没发现?”
&esp;&esp;只有迦许对此没有疑问,他捏着高脚杯,反复想起那晚诺蓝坨红的脸。
&esp;&esp;美丽的少年,连醉后的脸蛋都勾起雄虫的怜惜之心,谁也不知道,诺蓝从酒中钻出那一瞬间,就像海妖从水中浮出,红酒从眉梢眼睫滴下,顺着窄秀的脸廓汇聚成流,那样惊心动魄的美,让他的心跳暂停。
&esp;&esp;迦许捏碎了高脚杯,玻璃碎渣刺进掌心里,都没有觉得痛。
&esp;&esp;刚才诺蓝一定没少呛酒,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是不是醉了,还是委屈地在哭。
&esp;&esp;他已经很久、很久、久到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看见过祂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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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诺蓝在淋浴间里把自己洗干净,感觉自己每一寸都脏了,但好像不管怎么洗都无法让自己满意。
&esp;&esp;他披着浴巾,慢吞吞地站在门口,沉默着听外面的声音。
&esp;&esp;其实他听见了集合哨,也希望艾尔法这会儿已经去训练了,不要看见自己这么难堪的样子。
&esp;&esp;虫子们都很忠诚的,与其说忠诚,不如说脑子一根筋,认准一件事就只会蒙着头走到黑,又粗鲁又野蛮又霸道,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虫子们很少有情绪上的波动,他们能千年万年如一日地等待着虫母,寻找着虫母,坚守在守卫的岗位上,他们的决心就像宇宙里永远发光的恒星。
&esp;&esp;所以诺蓝猜,大概率艾尔法会把他留在这里,然后回去训练。
&esp;&esp;毕竟艾尔法只是为了面子才把自己带离酒池,心里肯定也不想和自己有太多瓜葛吧。
&esp;&esp;诺蓝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一鼓作气推开淋浴间门,却看见艾尔法抱着一套干干净净的制服等着他。
&esp;&esp;雄虫是那样沉默,还递给他一条白浴巾,声音很温柔,“擦擦水,别着凉。”
&esp;&esp;诺蓝茫然地接过浴巾,擦着头发,傻呆呆地看着艾尔法,“队长…你…”
&esp;&esp;【我都对你那么凶了,你还要照顾我吗…】
&esp;&esp;【我只是一个低等种啊…】
&esp;&esp;如果说艾尔法知道自己是虫母的话,对自己好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他又不知道,所以艾尔法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esp;&esp;艾尔法忽略他傻乎乎的心声,把浴巾接过来好好叠起来,转而把制服展开,帮他穿好里面的衬衣和外面的外套,这次的制服是纯白色的款式,漂亮又华丽。
&esp;&esp;诺蓝却感到有点自惭形秽,他幻视那些红酒泼到这套制服上会是多么难堪的场景,他会给特战队丢脸。
&esp;&esp;想到这里,他开始察觉到酒气上涌,视线有些模糊,大脑嗡鸣,但还能保持理智。
&esp;&esp;“小可爱,过来晒晒太阳。”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