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凝在他的指尖,纪桉想碰一下纪年的脸,结果还没挨上,就被他抬手挡住了。
纪年虽然气势汹汹,但一开口,气势就先掉了一半。
他结结巴巴:“捡、捡一下酒。”
纪桉看他一眼,以为这是能够碰纪年脸的条件,没有多想,照做了。
刚从冰箱拿出的酒罐身冰凉,触手有种异样的舒服,是和纪年的脸完全不一样的感受,但不是纪桉想要的。
纪桉记得他唇上的温度,热的,软的,潮的,烫的他指尖酥酥麻麻,还有一点痒。
他还想再感受一下。
纪桉呼吸重了一点,脑海里闪过这种画面。
他想用掌心感受纪年脸上皮肤的触觉,想用十指最敏感的位置去触碰到灼人的烫意,只是捧着纪年的脸捏一下,不,捏两下。
然后纪年的脸越捏越红,像河豚一样鼓起来。
那应该会很可爱。
纪桉只是想想这个画面就手痒。
纪年不知道纪桉在想什么。
他空出的手拽着纪桉,把他往隔壁的影音室带。
影音室的隔音做得很好。
一进去,关上门,黑暗披了两人满身,仿佛与世隔绝。
纪年看不清路,误打误撞被绊倒在沙发上。
他上头快,醒的也快,现在已经恢复了几分理智,勉强够到茶几,把几罐酒全部都打开,然后很大方的往纪桉的位置一推。
纪桉:“?”
纪年:“你以前和朋友喝过酒吗?”
两个人隔得很近,但影音室很黑,即使他们之间只有半步的距离,也无法看清对面的神色。
纪年只听见黑暗里,纪桉的语气很寻常:“我没有朋友。”
纪年:“那现在有了。”
他拎起一罐酒,抓住纪桉的手,和纪桉碰了一下,强硬道:“和我喝。”
纪桉举着酒,半信半疑地抿了一口,纪年也跟着喝了一口,又怕自己不清醒误了事,假装擦水,仗着纪桉那边看不见,全部吐到了纸上。
这么喝太干巴。
纪年站起来,翻了半天,找到两张纪桉演过的电影,一张是纪桉一夜成名的那个杀人犯悬疑,一张默默无名,纪桉并不在封面上,看不出是什么。
纪年只好问纪桉:“看哪个?”
不知道纪桉是不是醉了,好久没答话。
黑暗里,纪年感觉身后幽幽的冷,好像被谁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
他抖了抖,那股冷意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只有纪桉端着酒,半靠在身后的沙发上,腕上的表泛着冷光。
纪桉指了指他最出名的那一部。
纪年放好片,重新回到沙发上。
影音室的沙发柔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靠上去时紧紧裹着身体,好像整个人都陷了进去,沙发不仅长,而且很宽,纪年和纪桉就坐在沙发的两边,中间隔着一个空位。
屏幕亮起时,两个人都举着一罐酒。
纪年余光悄悄看着纪桉,发现他眼神已经有些发飘,冰冷的神色渐渐有些融化——没有假喝。
纪年松了口气,喝两口,又装模做样往纸里吐出半口。
很少有人知道,纪年的酒量很差。
而且他还有个毛病——喝醉之后,来者不拒,什么都信,什么都说。
就算是和纪桉喝酒,他也不敢醉得太厉害。
影音室空调的温度调的很低,刚开始不觉得,坐了一会儿,纪年开始感觉到冷。
他扯过沙发旁边的毛毯,给自己盖了一半,又顺手将另外一半搭在纪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