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以为他有所动容,莽足了劲要劝服他:“我今年才18,23岁拿影帝这种好事,我从前想都不敢想。”
毕竟23岁啊!人生才刚刚开始呢,他那么年轻,就拿到了那么厉害的荣誉,后面那么漫长的一生,还不知道要创造多少神话。
他摆着手指数,心里美滋滋的:最多只差五年,他就能拿到影帝了呀。
纪年转念一想,又觉得五年好长。
“长吗?”
纪桉听他说完,唇角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并不真心的笑,“我倒觉得五年太短了。”
纪年认同的点点头。
确实,和他漫长一眼看不到尽头的人生比,五年不算什么。
他还有十个五年,说不定有十五个、甚至二十个五年。
他没有意识到,现在的纪桉就是以后的他。
此时此刻,哪怕他才十八岁,他的生命也已经进入最后五年的倒计时。
纪桉也是在这时,才意识到纪年是之前的他。
这样鲜活的、明媚的、热烈的纪年,会和他一样,在二十四岁死去。
这一刻,莫大的恐惧彻底将他笼罩。
可是纪桉说不出口。
纪年,纪小年。
你只有一个五年了。
纪桉叹了口气。
纪年还以为这件事很难办。
看着他的脸色,灵机一动,主动凑过去,像在影音室一样啵啵快速亲了两下纪桉的下巴。
“这样呢?”
他满怀期待:“这样可以吗?”
纪桉觉得他天真地有些可爱,口口声声强调自己是直男,但却对那些带着特殊意味的亲密动作并不排斥。
纪桉饶有兴致地说:“还不够。”
那怎么才算够?
纪年面露挣扎:“我是直男,有尊严的,太过火的事情不方便做。”
纪桉不语。
不够就是不够。
纪年开始犹豫。
纪年:“你、你都成鬼了,还满脑子那种事情?”
纪桉没说话,他又自言自语,替纪桉找到了理由:“哦,你死前没有老婆,所以产生执念了吧?一百多年……那很可怜了。”
他心软地说:“小可怜鬼。”
纪桉:“……”
纪桉一言不发,纪年自己想通了:“你是怕和其他人做这种事情,爆出去塌房吗?因为我是你,我的嘴严,我不会害你,所以你才和我做。”
纪年:“你放心啦,我嘴很严的,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告诉别人。”
纪桉气笑了,盯着他:“什么叫因为你是我才做这种事?你大街上碰到一个和你长得一样的陌生人,会强吻他?”
纪年的表情一僵,强撑的笑容慢慢淡下来,低头沉默。
纪桉掐住他的脸,逼他抬头,冷道:“说啊,我是因为什么?”
纪年眼底又浮现一点水意。
纪桉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软话,手被狠狠拍了下来。
纪年一把拍开他的手,一边流眼泪,一边强硬地跨坐在他身上,刚才纪桉让他感到不舒服,他也反抓住纪桉的头发,逼他抬头。
他红着眼,积攒已久的恐惧、逃离前夕被硬生生拽回来的愤怒和被纪桉三番五次捉弄的羞恼同时被点燃,他咬着牙道:“我怎么知道是因为什么?你自己说是哥哥是哥哥,你就是我,我怎么知道是因为什么?”
“因为喝醉了酒!因为一时上头!行了吗?你满意了吗?”
纪年的眼泪滴落在纪桉的颈侧,烫意惊人:“还能是因为什么?”
纪桉愕然地看着他。
纪年声音低下来,抬袖捂住脸,闭着眼,终于说出心里话:“我不喜欢这里,这里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
纪桉没想到纪年是这么想的。
他沉默几秒,将纪年挡住脸的手拿下来:“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很喜欢。”
他不知道纪年怎么来到这里,但纪年一直表现地很正常,没有特别排斥,哪怕是害怕鬼,也在慢慢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