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轿,走周王府后门。"
轿帘垂落的刹那,这位"青天大老爷"从袖中抽出那张一千两的银票,对着光眯眼细看——呵,王家这次倒是下血本了。
刘大人的轿辇刚在周王府西角门停稳,早有青衣小厮提着羊角灯迎上来。
穿过九曲回廊时,灯笼照见假山后几个黑影闪过——是王府圈养的死士。
书房内,周王正把玩着一柄波斯进贡的镶宝匕。
烛火映在淬了毒的刃上,将他眼底阴鸷映得越森冷。
"殿下!"刘大人顾不得行礼,"玄清观那妖道,怕是苏家余孽来寻仇的!"
"苏家?"匕"铮"地归鞘,周王眯起眼睛,"三年前那个苏通判?"
刘大人突然噤声。
他想起那日公堂之上,苏哲将秦家与王府的罪证重重拍在案头。
那年轻人脊背挺得笔直,说"下官信刘大人是青天"。而他呢?
当晚就带着那些证据去了周王府,换来了如今这顶乌纱。
"不过是个无根无基的道姑"刘大人擦着汗强笑。
"蠢货!"周王突然将匕掷在案上,"能一夜之间除掉国师,让皇上亲自下诏褒奖的人,会是个简单角色?"
他猛地推开雕花窗,"来人!去查这道姑与苏家的渊源。记住,要暗中查访。"
夜风卷入,吹灭了几盏灯。
黑暗中周王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刘大人且回府等着,切记不要擅自行动,待本王明日面圣"
刘大人的轿辇刚离开王府,周王便猛地将茶盏掷在地上,青瓷碎片溅到管家靴边:"世子人呢?"
管家额角渗出冷汗:"回王爷,世子爷在醉春楼宴客。"
"宴客?"周王冷笑,指节敲在案上出沉闷声响,"不管他在干什么,立刻把人捆回来!关禁闭,没本王手令,谁也不许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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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楼顶层雅间内,西域沉香混着酒气氤氲。
周王世子一脚踹翻紫檀案几,金丝蜜盏"哗啦"碎成齑粉。
八名玄甲侍卫破门而入时,世子正掐着清倌下巴灌酒。
"狗奴才!"他扯开织金蟒纹前襟,胸口刀疤随着怒气起伏,"去年刑部大牢没教会你们规矩?"
老管家躬身递上狐裘大氅:"王爷忧心歹人作乱,特调了铁卫护您回府。"
见世子瞪眼,又压低声音:"您上月看中的波斯猫儿,老奴已命人暖在沉香阁了。"
世子闻言,醉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任由侍卫搀扶着起身。
临行前还不忘拽过清倌的藕臂:"这小美人儿也带上——"
世子院的黄铜锁链足有婴臂粗,十二名铁卫按刀立于廊下。连送膳的婢女都要被嬷嬷摸遍髻,银针试过毒才允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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