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迪离职提得突然,大多数工作都是交接给时幼礼。
好在本身工作内容都是互通的,除了繁琐以外倒是没什么太多需要沟通的部分。
因为发生争吵,办公室一直等到下班,都是静悄悄的。
曼迪临走时,抱着纸箱犹豫很久,看时幼礼始终面对着电脑屏幕,余光也不曾分出一点,最终还是安静的走了。
公司里的员工陆续走空,只有时幼礼仍然坐在座位上。
她浑身的怒火还未完全发泄,却又找不到突破口,只好疯狂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她痛恨曼迪的自甘堕落,更愤恨谢时韫那淡漠的态度,不愿承认原来他事事都想得要周全具细。
是自己技不如人,眼光又不够毒辣,所以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最重要的,是她心不够硬。
对曼迪,对谢时韫。
脑袋烦得像一团浆糊,她选择把全身心都投入在工作上,以至于总裁办公室的门已经打开许久,她仍然毫无察觉。
她当然也不知道,男人已经站在那里瞧她多时。
办公室灯光始终明亮,时幼礼忙完最后一个文档,鼠标轻点按下保存,舒展手臂伸个懒腰。
超长时间待机运转,所有的负面情绪几乎已经消耗完毕,只剩下肉体的疲惫。
座椅向后滑动,活动脖颈时才注意到谢时韫。
时幼礼瞬间站起身,“……你还没走?”
她忘了,谢时韫最近都是加班状态。
既然已经被看见,谢时韫朝她走过来,手指敲两下桌面,“没吃晚饭?”
“不饿。”时幼礼回应生硬。
谢时韫身高腿长,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我饿,一起去吃点东西。”
又是一贯的命令句。
时幼礼关了电脑,拎起挎包就跟他往外走。
两人一同下公司电梯,虽然只有彼此,但同样无言。
虽说是去吃点东西,但是已经快到深夜,餐厅饭店大多关门,最近距离能找到的只有便利店。
谢时韫穿一件黑色风衣,身形挺拔,在黑夜之中格外醒目。
他走两步,回头瞧她一眼,像是无声催促。
时幼礼只好快步跟着,不被他落在后面。
进了便利店,时幼礼随手拿了两个三明治,经过酒柜货架时,又取了两罐啤酒。
谢时韫走过来,动作娴熟从她怀中抽走一罐,放回到货架上,其余东西全部拿去收银台买单。
时幼礼还以为是他不喝。
等扫码付款,走出便利店以后,时幼礼发现他多买了一杯热柠茶。
三月份的滨城,天气已经转暖。
即便是夜里十一点,风已经不再凌冽刺骨,待在室外也不会冻到。
时幼礼剥开塑料包装,加热过的三明治有一股蛋香,食欲渐渐被勾出来。
啤酒被换热柠茶虽然不爽,但捧着杯子的温暖让她手心里熬出一股柔意。
她转头看向一侧的男人,说饿了的人是他,可他却先拉开啤酒拉环。
“砰”地一声,气体和泡沫溢出,谢时韫垂眼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