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孚无所谓的笑笑:“她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么,既然如此,遂了她的愿便是”。
说罢策马越坡,身后的副官等人不得已也只得跟上。
并没有埋伏。
阿史那孚在上坡的那一刻,就看到了自己的对手--
江缔在军阵最前列,玄甲红缨,墨发高束,面色漠然却不失冷冽,身下的高头大马衬的她更加英姿飒爽。
“三殿下果然机敏,”江缔不掩嘲讽的说道:“比你那个哥哥好多了”。
阿史那孚像是听不出弦外之音,一副受用的模样:“江将军女子英才,自然不能小觑,刚刚可是给了好一顿下马威”。
“看来江将军都知道咯”?
整个沙场寂静无声,只有他二人对峙的凛凛风声。
江缔眼中寒霜渐起,面色不善,淡淡开口:“不多说些什么’以水化沙‘的无稽之言,怎么能蒙了你的眼,当真以为我江缔女流之辈就不识军政,能任你拿捏不成?
“从到达平阳关那日起,你的人就在营长外徘徊,我和眠晚真是演了一出好戏”。
江缔将手上的红缨枪正对阿史那孚:“你的人我还给你了,你欠的债也该还了”!
阿史那孚还是那般漫不经心的态度,只不过眼神中多了几分兴奋:“既然如此……”
话未必,人先行,他身下的战马已经冲了出去,江缔上阵应战,毫无疑问,风波起,两军对垒,厮杀在一起。
阿史那孚手上的是一把长月弯刀,在他手里挥舞间却像个蛇一样神出鬼没。
他挡住江缔的枪头,开口道:“何必这么拼命,你不过是个女子,就算赢了又能怎么样,不入青史不列名臣,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江缔转枪将阿史那孚挥来的弯刀打偏,又一刻不停歇的突刺上前。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阿史那孚一向攻心为上,一来就往心窝里扎,实在是卑鄙。
不过,从前的江缔可能会自卑怀疑,但现在的领帅江缔不会。
她一枪挑起阿史那孚的右边衣袖,锦帛破裂的声音混在枪头没入阿史那孚右肩的声中。
江缔嘲讽的笑道:“你除了逞口舌之快还会什么?就算史书上不能留下我江缔之名又如何。凡我翊朝臣民,为国效力乃分内之事,何来事事论功行赏一说”!
就算青史自私的抹去她的姓名,平阳关的百姓,江家的士兵以及这片土地,也永远会记得那个前无古人的女将军--江缔。
阿史那孚嘴角渗出血,不怒反笑,手上进攻动作不停,从喉腔中挤出来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依旧字字诛心。
他一刀挥去江缔的枪,接着余力向江缔头上招呼“想不到过了几个月时间,江将军就变得这般豁达,”铁器碰撞的声音在他们二人中响起“徒劳一辈子,就算你是翊朝的第一女将,自你之后呢?女子还不是困于,不得自由”。
阿史那孚似乎格外在意自己的衣袖,哪怕肩膀处已经伤痕累累,那突兀的大袖除了沾上些灰尘,完好无损。
“那位公主殿下,生前为众人之不解,死后被当做叛道离经的典范,江将军,你说”阿史那孚的双眸虽然带笑,笑意直达之处,确却是像苍鹰一般的眼神,紧紧盯着江缔表情中的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