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什麽,」萧山雪低头,依旧盯着他的手臂问:「你就不怕是毒药?」
祁连听了这话,便装出一副又傻又呆的委屈样子逗他:「你不早说,我都打完了。」
萧山雪也委屈,小声辩驳:「谁知道你这麽笨,用错了药都不知道。」
祁连看着他馋兮兮的眼神就笑。
他拔了针,扯着萧山雪帮忙按住针眼处的棉团,把用过的东西都扔到小火炉里烧了。火苗骤然窜起来,映亮萧山雪脸上的红潮。他的眼角也染了绯色,可眼神单纯懵懂,像是有点不高兴,又好欺负得紧,让祁连觉得也有点渴。
「我又笨又老又丑,以後迟早要被坏人拐走割腰子卖肾,现在用错药了也好,」祁连缓缓凑近他,拇指抚上那片俊俏的颜色,托着他下巴温柔地耍无赖,「我赖上你了。」
萧山雪的心跳快了。
「……赖就赖,我又懒又馋又不能自理,巴不得你照顾我一辈子,你给我当……当童养媳。」
「童养媳不是这麽用的,小笨蛋。」
「我就要,我想……」
萧山雪说着胡话,在掌心里急切地喘气。他揪紧了胸口的薄毯,眼神在祁连的肩膀上乱飞,像是被他烫得快化了,也像是自己融在欲里,还要拖着祁连一同下水。祁连熟悉他这个表情,只听他哑声道:「我想。」
「不行,你淋雨了,」祁连知道他吞下的後几个字是什麽,两人气息相缠,一低头就能亲得到,可他还是温声道,「腿伸出来。」
萧山雪乖乖照做,嘴硬坚持道:「……我想。」
祁连握住他的脚踝,像抓着一块滑溜溜的冰,这个温度让祁连根本无从心猿意马。他用热毛巾擦好後焐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行,於是乾脆塞在自己怀里,又去抓另一只,满嘴胡乱答道:「我不想,我不行,我萎了。」
「萎了就萎了,反正弧旌是有妇之夫,」萧山雪怕踩着他伤口,悬着腿不敢乱动,「我要祁连,你把祁连还我。」
?
祁连揪着人挠脚心,痒得他乱滚,却又逃脱不得。
「小混蛋,说什麽呢。」
萧山雪快被欺负得受不了了,眼睛里水光滟滟,腿上收不住力气便往下滑,隔着层层布料,不轻不重地踩住了他。
一冷一热,两人都是一哆嗦,然後一齐愣住。
萧山雪身上的毯子在胡闹间半散,那股热像是从下一路烧上来,连脖颈和锁骨都烫红。
「你……」萧山雪抬手去抹湿润的眼角,赌气似的说,「明明是你先招惹我,你还说不想!」
祁连见事情败露,决定变成鸵鸟,夹住他两条腿一缩:「太危险了,我不管,我不干。」
「有我啊,我真的没事——」
萧山雪看他人高马大束手束脚,心里觉得好笑,又不敢硬挣,就动歪心思。他坏极了,双脚隔着裤子慢吞吞地上下蹭,像是踩在一块刚刚淬火丶没吹乾也没冷透的铁上。
祁连不能看他那张过分任性直率的脸。他按住他的膝盖,低头却能看到他的脚踝,刚刚被他擦乾净,又细又白,在粗糙的布料上蹭得泛红了。
进退两难。
萧山雪不知死活,他慢吞吞把毯子散开,两边拉到祁连肩上。祁连抬头就能看到那双小动物似的眼睛,因为含情少了娇憨丶多了浪荡,全心全意地映着他的影子。
他的专注无畏而迷人,情欲失控却浪漫,他灵魂的每个角落都写着祁连的名字。
「弧旌,给我,好不好?」萧山雪不知被什麽搞醉了,眯着眼睛喃喃私语,「给我,我好渴啊。」
那毛毯虚虚拢在两人身上,火光钻不进来,祁连却看得清他浑身上下的迫切和贪婪,可怜兮兮求他撕碎,垂涎欲滴要他填满,仿佛怎麽都满足不了。
可是祁连不回答。
萧山雪终究还是年纪小,被这凶恶目光盯一会儿就难受,气呼呼拽回毛毯说不给你看,被祁连抓手腕翻身按着,不由分说地吻了个彻底。
萧山雪温顺至极。
他任凭祁连摆弄,在衣裳盖得住的地方磨出一个又一个红印。祁连那麽凶,却不想给他解渴,只想把这个不听话天天乱跑的家伙吞进肚子丶叼进嘴巴,哪儿都不许他去,捏着他的舌,就好像萧山雪肆无忌惮地揉搓他的心脏。
可怜的小野兽,再怎麽无法无天,还不是甘心被他咬着脖颈——
明明是个那麽柔软的小家伙。
萧山雪的嘴唇变得湿润,他询问地望向祁连,那双泪莹莹的眼睛可怜极了。他想要祁连再凶一点,把他按进月光汹涌的浪潮下,再压到掺着汗水的风里去。可祁连拿他当作珍宝细嚼慢咽,里里外外只绕着喜欢的地方打转,舍不得一口吞下去,也怕弄坏了。
可萧山雪不怕。他等得好难受,似有似无的触碰让他头皮发麻,索性勾手把祁连摔在毯子上,将他最後一层拘束也扯掉。
萧山雪居高临下,扶着他,明明只碰着了半只手掌,祁连却有种被拽紧项圈的感觉。
「你再不下手,」用强的人带着浑身的红潮,俯身湿漉漉地警告,「我就把你绑起来!」
祁连在仰头吻他的时候拔掉了他的发簪,扬手丢到一边。
如瀑黑发披散下来,把两人关进幽暗温暖的深梦里,那是萧山雪给他的保护,而他也在那一刹那攻城略地。